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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新年与往年大不一样,青渚村的人们各个喜气洋洋,如今总算不用在为吃穿发愁,每个人也都穿上了厚实暖和的冬装。
雷劈真孝子,麻绳专挑细处断就连新一年的第一场大雪也姗姗来迟,人们今年终于有有心情欣赏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和美妙的雪景!家家户户都囤积了足够的柴火,也挂满了晾好的咸鱼,瑞雪兆丰年,今年注定会是是个好年啊!
清微买了许多东西,不过说到底她并没有真正的过过年也不懂的如何讨价还价,火枫镇上那些店掌柜们将自家产的年货通通搬到街上贩卖,清微不分好坏的通通扫了一波,直到最后装到丈余大小的储物袋都装不下才美滋滋的回来。
回到村里的清微甩手就便东西交给了老钟,只留下自己心仪的和小铃儿用的上的东西。
鞭炮、爆竹自然也是不能少,清微见那老板放的很好看,于是特意买了些。
“小白,我听说大周那些没有什么炼丹天赋的童子岁数大了之后都去搞爆竹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店老板是这么跟我说的。”
爆竹绽放的画面真的是美极了,遥想几天后就能和黑白一起点爆竹、看烟花,清微的心里很是激动。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我听姚叔说,丹师炼丹的时候炸炉最是正常不过,很有可能这些爆竹就是炼丹的时候炼岔劈了,刚好就把爆竹练出来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时光静静流淌,安逸且美好!
……
歇风镇
“奶,哥跟嫂子来信了,这是俺找来的识字先生,正好让他给咱们念念。”
大牛很是高兴,这么多年头一回收到信一收就是两封!还没进门就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老妇人的身体早就好利索了,正在院子里劈柴,青色的棉袄裹的严严实实的,不免显得有些臃肿。
听到大牛的话后老妇人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家里的柴火大牛其实早就劈好了,整整齐齐的码了两大垛,可她总说要余着些才好,以前那时候不能动弹,现在手脚利索了,不能再让孙子受冻才是。
老人将她那双皴裂的手拍打了几下,赶忙将大牛身后的识字先生引进房中。
先生姓吴,高高瘦瘦的,身穿青色粗布袍子,正是附近的教书先生。
吴先生虽然不曾有功名在身,但书教的很好为人也和善,这点街坊邻里们有口皆碑的,束脩更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毕竟笔墨纸砚都是要钱的,学堂也需要修缮!可仍旧是这样,奶奶也拿不出钱来供大牛上学堂,学堂吴先生曾经说过可以让大牛不用交束脩便来读书,可那时候,年纪不大的大牛已然是家里唯一的劳力了。
“大牛吾弟……”
第一封当然是黑白的信,笔法颇有些笔走龙蛇的感觉,只是还不等先生酝酿好情绪,一封信就这么读完了。大牛听完羞得脸通红,讲真的大牛这个年纪娶亲真的算不得早,刘泉已经在父亲的张罗之下完婚了,只是二人之间基本没什么关系,大牛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能有个可心人儿陪在身边说说话、彼此间相互温暖,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第二封信是清微的手笔,单看字迹就让学堂先生自愧弗如,先前的那封信讲真的文采不错但跟手里的这封信相比,就……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吴先生读了将近一个时辰,奶奶沏了壶茶大牛接过,给先生和奶奶分别倒上,这可不是茶叶末子,如今的牛家今非昔比,就拿眼前的茶叶来说,这可是前两天季同带着人左一盒右一盒亲自送来的,茶叶、酒水、山参、糕点、鸡鸭鱼肉,要什么有什么!
大牛不懂得其中含义来者不拒,奶奶却很明事理推辞着不收,可季同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放下东西说明来意之后扭头便带着人离开了,连碗水都没喝。奶奶知道黑白与清微的本事很大,可也没想到竟然会大到影响镇守的地步!
先生放下茶碗,虽然他也不曾喝过什么好茶,但显然桌上的茶水并不一般,喝完之后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读书人论道品茗本是极为正常之事,不过道理每天都谈论,但这么好的香茗的确是头一次喝。
“婶子,现在家里没那么困难了,牛敢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去读书?”
学堂吴先生不仅有真才实学,还有着一身傲骨,穷人家的孩子要想光耀门楣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修行了和读书,但很明显大牛哪个也没沾上,修行的话现在着实是晚了点大牛怕是也没什么天赋,那就去学堂读书!就算到时候读书也不行,至少可以懂得不少道理,薪火相传子孙后代中总会出现读书的好苗子!
“先生,俺家大牛这么大了,还能读书?”
老太太卧病在床的那几年琢磨了很多事,本想等大牛再大一些就亲手解决自己这个累赘,万万没想到遇到了贵人,一切都好了起来,就连自己这病殃殃的身子也好了起来!
“婶子,读书是一辈子的事,读书不是读死书,读书是要人懂得道理、明辨是非,有位夫子曾说过,世间种种,皆为吾书!就拿我来说,不惑之年依旧有很多东西还不懂哩,所以这读书啊,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大牛见先生喝完,就想给先生倒上,哪想先生手掌紧紧捂住碗口连连推辞,大牛只好作罢。
“那……那我们娘俩在合计合计,到时候给先生信儿!”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牛敢随时都可以到我那里读书。”
吴先生起身,大牛娘俩跟在身后相送。
“先生啊,这是二两银子,大老远跑一趟也不容易,你就收下吧!”
奶奶嘴上说着,握着银子的手却是一个劲的往先生袖口里送,不容先生拒绝。
“婶子,这点事我还收什么银子啊,您赶快拿回去!”吴先生连连后退,转身小跑着离开。
“谁都不容易,大牛拿上银子给先生送去,他要是不收,你也别回来了!”
老太太将银子递给大牛,以大牛的性子回来时候定然已经很晚,但这事差不离就办成了,吴先生的日子同样不好过的。
晚上,娘俩坐一起吃饭。
“奶,季大人说,俺以后就给他当亲兵,每月有七两银子哩!奶,亲兵是啥?”
大牛在家吃饭从来是细嚼慢咽,小的时候家里没什么吃的,奶奶又把大多数的饭给了自己吃,晚上饿得睡不着觉,自那以后大牛就再也没有狼吞虎咽过,无论饭多饭少,一人一半才好!
“俺也不知道,大牛啊,咱们家能有今天,你可千万不能忘了你哥和嫂子,将来就算是翻盖房子也要给他俩留一间!”
老太太放下碗筷,很是认真的说道,她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媳妇,每个都是极好的!
“奶,俺知道,俺哥还跟我说,等俺成亲的时候还要回来喝俺的喜酒呢!”
“那个学堂先生叫什么?”
“俺……俺也不知道!”
大牛挠了挠脑袋,这种事他怎么会知道,知道姓吴就不错了!
年后大牛就做了季同的亲兵,除了早上要按时点卯也没别的什么事最多就是跑跑腿,每天放衙之后,大牛就跑到吴先生,吴薪所教的学堂处读书。
……
“怎么样,你还要多久才能渡劫?我看你最近修炼的更加刻苦了,是不是我挫伤了我家夫君的自尊啊?”
再一次淬体结束后的黑白依靠在青牛身上休息,清微也凑了过来蹲坐在一旁,就是因为这头青牛,她已然学会了无视,不就是打了一顿嘛,想让自己道歉?门儿都没有!
“估计还得三个月吧,有了你的前车之鉴,我可得好好准备。再说了,清儿的修为一直都比我高,我早都习惯了。”
说话间黑白拉起清微的小手,清微的手变得更加细腻不得不说修行真的会令人脱胎换骨。
“这么说来,小白一直都被挫伤啊!那就我等等你,正好我那剑阵需要好好蕴养,你可要抓住机会哦!”
明天就要过年啦,好在彼此都在身边,触手可及。当然如果这头牛能识趣的跑到一边去就更好了!
“你的对子和桃符都写好了?”
提起这事黑白就来气,除了钟叔,再没有一个人在看到清微的字之后来找自己写了,就连小铃儿同没有!
“好啦好啦,咱家的对子咱们一起写!”
以黑白的性格,自然不会真的因为这种事生气,清微很明白黑白只是单纯地生气给自己看,目的也很简单明了:要你哄!这种话作为“一家之主”的黑白是肯定打死也说不出口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不需要!
第二天一早,黑白早早的去海边修行,清微也起身去铃儿家帮忙,贴对子,桃符,包角子,当当当的菜刀剁馅儿之声笼罩了整个村子。晌午时分,结束了修行的黑白也加入进来。
老钟领着全村老少来到海边,祭拜眼前这片世世代代哺育着青渚村的汪洋,诚然这片汪洋也孕育了数不清的海族,但人区别与畜生的无疑是常怀着一颗感恩之心、敬畏之心!海族肆虐并非是大泽的过错!
老钟珍重的从怀里请出一块比护心镜大上一圈的龟甲,开始宣读祭海文疏,村子里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老物件存放的向来很是珍重。
供桌上摆放着鸡、鱼、猪三牲,鸡是山里的野鸡,猪也是青牛抓回来的野猪,按照青渚村的习俗,桌上的三牲是不可以摆放买回来的,只能是村子附近的牲畜。
老钟读完祭海文疏,长者们依次上前上香,众人齐齐下跪,叩拜。
礼毕,老钟带着众人向着祠堂走去,不等到了祠堂路上就有老妇人哭的泣不成声,老丈们也大都红了眼眶,众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的迈向祠堂。
但凡是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或伤或残都已是万幸,死在战场的那些英灵们压根不要奢望能留下完整的尸身,妖族食人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正如人吃鸡鸭鹅狗一般,妖族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老钟小心翼翼的打开黄绢,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卷竹简,竹简的来历难以探究,实乃青渚世代传承之物。当老钟诵读英灵祭文的时候,整个祠堂便开始发生变化,村民修为不够只能感觉到四周变得暖和起来没有那么冷了,清微却是察觉的到!
“祠堂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黑白感觉到了什么,上次来祠堂之时并没有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又恰巧就在钟叔诵读祭文的时候的突然出现!
“你能感觉得到?”
黑白竟然会有所察觉这一点清微很是诧异,体修感知敏锐这并没有什么意外,可祠堂里的东西真的是一个筑基体修能够察觉的到的吗?
“能感觉到一些不过并不是很明显,就在钟叔开始诵读英灵祭文的刹那,许许多多难以名状的东西突然钻了出来,在那一瞬我可以感受得到!”
白露倏然出现于手中,尚未修之结丹境的体修对付阴邪之物很难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手段,唯一拿得出手就只剩自身精血。
“祠堂里出现了成百上千不同的气息,虽然我也看不到但他们的的确确存在!他们的气息很是微弱也很驳杂,似乎是钟叔手中的那片祭文,将他们唤醒,也可能是祭文将他们聚于此地!”
结丹之后清微对于气息的感知更敏锐了,黑白只能察觉到出现的那一瞬清微却是可以感受得到莫名之物的存在!
“是英灵的魂魄?或者说是念?”
炎炎夏日之时祠堂要比别处凉快,现在正值寒冬祠堂里却有暖意,祠堂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才怪!
“应该是这样,这些气息中有不少让我感觉很是古老,隐约有种腐朽的味道!”
清微不动声色心中同样没底,很多莫名之物的气息并不弱,但好在他们并对自己和黑白显露没有敌意。
众人齐哭,小铃儿也哭的梨花带雨,清微很是心疼的将铃儿抱在怀中,祠堂乃是一族信念集聚之地庄严无比,如铃儿这般懵懂的小孩子很难不受其影响。
终了,老钟读完祭文,又向着牌位介绍黑白、清微两人,老钟此举无非是代表村子向祠堂之中的英灵引荐二人,希望二人可以在冥冥之中受到庇护!
夫妻俩见状也各自焚香,祭告英灵!
自祠堂出来之后,众人各自回家,带上纸钱到亲人坟前祭拜。黑白跟着老钟,清微则是抱着铃儿跟着铃儿奶奶去往祭拜。
老钟的儿子自打北上行伍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十多年过去依旧是杳无音信,结果自是不言而喻。走了近一炷香的路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三座连在一起的坟茔,坟茔上生有杂草却是不多,若非是村子里闹饥荒想必会被搭理的干干净净。中间的坟茔是老钟亡妻的,左边的则是老钟儿子的衣冠冢,至于最后一座无疑是老钟自己的,早些年他便已经亲自挖好,等百年之后自然也会住进去。
黑白望着三座坟茔怔怔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沟动生者心弦的同时也驱散了村子里的肃穆气氛,日子还要继续!
人们很可能因为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变得浑浑噩噩甚至想一死了之,这样的想法难言对错。所谓的活着不过是一种定义,而生命的绚丽在于勇敢的写下自己的定义,既然承认生命的独特又何必苟同世俗的公论,一之所以是一而不是二或者是三,正是因为一有了他独特的定义,数个一结合或可以是无穷无尽,但只身一人之时要努力去做自己的一!
人生在世却又是世事无常,所作所为无非是顺应本心而非心生愧疚,如此才算是及时行乐!
黑白正在烧火,水烧开了角子已然下锅,清微不时揭起锅盖看看角子熟的怎么样却不因此而心生厌烦,正是因为法术可以生火感知可以透过锅盖有所察觉,添柴和揭盖才更有意义。
“角子熟喽!”清微拿起漏勺开始往碗里盛,黑白忙着往桌上端。
热气腾腾的角子呦!虽然身处异乡,可你,给了我家的感觉!
“快坐下吧,清儿辛苦啦!”
清微闻言笑笑不说话,黑白在身后解下清微的襜裳。角子是二人亲手包的,虽然在一块三年多了,可回想起来还有太太多的事情没做过呢怎么会腻呢!人,因不变而相守,又因变化而永远不会无趣!
“清儿变得更漂亮了,以后的岁岁年年,我们都要在一块,永不分离!”黑白举起酒盅,许下美好心愿。
“好,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叮!”
……
石桥镇一役定涛军损伤过半,虽说不破不立一时间可哪有那么多的新鲜血液吸纳?定涛军乃精锐之师国之重器,单单是条条框框就刷下九成还多的修士,死守石桥镇注定难以承受,人族,终究还是底蕴不够!
中军帐中,江潼大马金刀的居于上座,姚靖居左,大统领顾平、袁让、付裕依次落座。
“军中损伤过半,虽然后来君上拨过来三百亲卫,军中又招徕二百多人,可依旧是补不上之前的空缺。既然如此,索性本将主就上报君上,将各郡牢狱之中符合条件的犯人通通带来军中,让他们戴罪立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事实乃无奈之举,犯人们大都桀骜不驯更是不喜受约束,否则也不会落入狱中。江洋大盗、拦路匪寇、采花淫贼……真可谓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将主,这样一来势必会引得全军动荡,不知道末将到时候是不是可以……”
袁让不愧是老杀材,当即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对于这帮亡命徒来说杀一儆百无疑最是干净利落。
“汝娘的,你就知道杀杀杀!你还好意思说话?三个大统领,就你手下伤亡的最多,等哪天就剩你一个了,我看你这大统领还怎么当!”
江潼很是无奈,袁让,八尺之躯看起来有些瘦弱却绝对是大统领中最能冲、脖颈子最硬的那个。以往在完成军令之后袁让都会跑去与另外两位大统领争抢,麾下的千人在这位大统领的带领下修为普遍要高上一筹,损伤自然也就高不少,石桥镇一役,袁让麾下死伤六成!比之另外两位大统领麾下损伤之和还要多!
对于江潼来说,顾平是心腹,袁让则是爱将,袁让的身上,时常可以看到他年轻时候的影子。至于最后一位大统领付裕,则是治理军务的好手,这方面,偏向于姚靖多些。
“乱世当用重典,国难当头对于那些不识时务的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这点,末将附议!”
付裕,铁塔般的汉子,隆隆话语声宛若雷鸣,粗犷的外表下掩盖着的是截然相反的内心。
顾平笑笑不说话,亡命徒?杀几个人,犯下几桩大案就当自己真的是亡命徒了?到时候若是不听话,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亡命徒!
“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本将主与参军便将此事即日上奏,你们回去好好筹措,届时若是出了岔子唯尔等试问!还有眼下军中人手不足,然不可有丝毫懈怠,三位统领辛苦了!下去吧。”
三位大统领应声退下,帐中只剩江潼、姚靖二人。
“老姚,黑白那小子怎么样,你就没从他嘴里探出什么口风?我那大侄子有没有来咱们定涛军的想法?”
江潼饶有兴致的看着姚靖,大周律法严明,将主若无特许不可擅离军中!程成那边若是同意倒是也行,但江潼压根不想走上一遭。
“这个我没问,黑白和清微都是有主见的,若是想来自然也就来了,若是不想来,就算咱俩一起去恐怕也作用不大!”
姚靖无疑是叔伯三人中对黑白了解做多的那个,一言一行之间若非有心掩饰足以透露许多东西,黑白从未提起态度已然明了。
“也好,就由着他们去吧!参军大人,咱们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