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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皇宫!
晨光穿透九重宫阙,将鎏金殿柱照得熠熠生辉。
御极殿内,文武百官如泥塑木雕般分立两侧,连衣袍的褶皱都凝固不动。
殿外铜鹤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气息。
文官队列之首,赵贤丞相紫袍玉带,指节正不自觉摩挲着玉带上的蟠龙纹。
武官队列前端,龙骧卫统领孙凌元身披金甲,红缨随风轻晃,目光如利刃,寒意四射。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位手握皇宫禁卫大权的孙统领。
往昔,竟然还是陆玄这具身体,原身的亲传弟子之一。
可是如今的孙统领,却站在了陆家的对立面。
龙阶之下,一张完整的白虎皮座椅尤为醒目,这是独属于陆家太傅的尊位。
自乾朝开国,从未有人获此殊荣。
上朝可佩剑,入殿能赐座,当真称得上是位极人臣!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唱喝声,撕破了这御极殿的寂静。
乾熙帝步伐沉稳,缓缓登上龙阶,余光触及那张空着的虎皮椅,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出,心知肚明——今日早朝,必将掀起惊涛骇浪。
殿内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凝滞在喉间。
群臣低垂的头颅下,是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容——或惊骇,或猜疑,或暗自窃喜。
昨日那场惊天变故,早已如野火般烧遍整个乾宁城!
陆家太傅之子陆锦云,竟率一万虎啸卫,踏破了天牢的九重玄铁门!
那本该问斩的陆浩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劫出死牢。
此刻想来,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犹在耳畔,天牢檐角破碎的琉璃瓦,还在宫道上闪着刺目的光。
几位年迈的翰林学士面色惨白,官袍下的双腿微微发颤。
他们比谁都清楚——天牢乃皇权象征,破天牢与犯宫闱何异?
这分明是将九五之尊乾熙帝的颜面,掷于泥淖,任由铁蹄践踏!
而在文官队列中,有着几道怨毒的目光,格外刺目。
兵部尚书陈杰全死死攥着笏板,指节泛青。
他的独子昨日在阻拦陆家时,被那老管家李明震断了一条腿。
礼部尚书刘福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儿子至今还昏迷不醒。
最惨烈的莫过于刑部右侍郎张照然。
这位执掌天牢多年的狱长,此刻面色灰败如同死人一样,官袍下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他儿子昨日在天牢里,被李明废了双腿,骨骼尽碎。
经太医诊断,终身难愈。
那凄厉的哀嚎声,至今仍在张府回荡,每一声都像刀子般剜着这位老父亲的心。
天牢被破,已是奇耻大辱。
爱子残废,更是不共戴天之仇。
张照然死死盯着殿中央那张空置的虎皮椅,仿佛看到上面沾满了自己儿子的鲜血。
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这份屈辱,这份仇恨,已经灼烧得他五脏俱焚。
殿中几位与他交好的官员,都不忍看他这副模样。
昔日威风凛凛的天牢狱长,如今佝偻着背,眼中只剩下刻骨的怨毒。
所有人都知道,张照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让陆家血债血偿!
乾熙帝扫过殿中那张空荡荡的白虎皮座椅,龙袍下的身躯,因震怒而微微发颤。
鎏金龙椅的扶手,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五根手指几乎要嵌入精雕的龙鳞之中。
“太傅何在?”
乾熙帝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殿顶藻井簌簌落尘。
乾熙帝猛地抓起案上那方和田玉镇纸,狠狠砸向伫立在身旁的太监总管。
“曹全!”
“你这个狗东西!”
乾熙帝的声声暴怒,不断回荡在御极殿中!
“朕昨日明令,要你将圣旨亲手交到太傅手中!”
闻言,曹全如遭雷击,直呼不好,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随即,曹全重重跪倒,额头死死抵住冰凉的金砖,连指尖都止不住地发颤。
这一刻,曹全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莫须有的罪名,分明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满朝文武皆知,陛下对陆太傅的诸多不满。
如今这股怒火,竟然莫名其妙的烧到了自己身上。
寒意自脚底窜起,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后颈。
曹全只觉浑身发冷,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在心底不住叫苦——
昨日,自己明明已将圣旨郑重交到陆锦云手中,还再三强调这是陛下亲口吩咐的旨意。
分明就是那陆太傅故意迟到的!
几息过后,曹全布满皱纹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面对乾熙帝的怒火,他不但不能说出实情,还要强行吃下这一个哑巴亏。
他总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自己已经把旨意,传达到了陆太傅的手里吧。
曹全浑浊老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他布满皱纹的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心中却如明镜般透亮——
此刻若说出实情,不仅自己性命不保,更会让天子颜面扫地。
“是老奴糊涂了!”
曹全突然重重叩首,花白的发髻散乱开来。
“老奴未能将陛下的口谕说明白,耽误了太傅大人上朝的时辰!”
“老奴罪该万死!”
这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
既给了皇帝台阶下,又暗示错在自己的传达不力,才导致太傅大人上朝来晚了。
殿中一些朝廷大臣闻言,紧绷的肩膀明显松弛了几分——
曹全这个老太监,是在用自己的一条老命,保全了所有人的体面。
“滚去慎刑司领罚!”
乾熙帝怒喝一声,龙袖狠狠一甩,“一百威龙棍,一棍都不许少!”
“是,老奴领旨!”
曹全颤巍巍的叩首退下,低垂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庆幸。
作为武道宗师的他,这一百威龙棍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
比起触怒龙颜、祸及生命,这点代价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群臣低垂着头,却都不自觉的用余光瞥向殿门方向。
等待着那个足以打破朝堂平衡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