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是赖上你(1/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baikecu.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花开花落,风起云涌,原来只不过是一刹那,原来抵不过这一刹那

因与母亲相隔距离远,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面,所以早在读书时就立了不成文的约定,每个星期六必要通上长长的一段电话,以慰藉彼此的思念,另外也顺便帮中国的电信事业作点微薄的贡献,可能在更小的程度上推动了国民经济的百分之零零零零零零零点几的增长。

这日母亲的电话更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以前每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因为实在听得太多了,以至于耳中生了茧子,常常自觉地跳过。但这日母亲的行为,实在除了这句话,就无其他形容词可以形容得如此入骨了。其实说穿了,不外乎是告诉她同城同乡有个谁谁的儿子,姓谁名谁,也在这个城市工作,母亲已经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人家了,有机会多联系。万一有事情,也可互帮互助,无疑是变相的相亲。

赵子默最最头疼的便是这件事。自打毕业后开始,母亲就有意无意地往这个话题上扯。到了今年更是挑明了,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这种事情还是随缘比较好。以往母亲的动作,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每次见了面,吃过一两顿饭,便找了借口推了就是。并不是不了解母亲的苦心,只不过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相亲就如同是鱼肉放在砧板上,几斤几两,无所遁形,实在不想去受如此的煎熬啊。

那个谁谁谁,见了面才知道叫邢利锋,第二日就打了电话来,约了时间地点吃饭。她本着按规矩办事的心态,草草地去了。人倒也不错,跟她一样,都是极普通的人家出身,但苦读成功,站在人前,一样的意气轩昂,而且是个极健谈、极热情的人,才刚见面,便打开了话匣子,或许有种老乡的关系在里头,只觉得一下子就很熟了。

地点是在一家上海口味的餐厅,装潢得极精致华丽,小资情调十足,看上去档次肯定不低。因同处南方,口味亦相似,她胃口也颇好,听着他从时事政治版讲到了财经版,又转到了娱乐版,倒也挺佩服他的口才和健谈。所以她对他感觉改观了很多,心想着不能成为恋人,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才吃了几口,他倒是来了电话:“在哪里?”“吃饭!”他极平淡地问道:“要去接你吗?”本来他与她之间的联系就是时断时续的。实在不必因为那层关系牵扯太多,若是多了,以后断了岂不是更加难办。

赵子默心里清楚明白,便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安排的。”他在那头“嗯”了一声,便挂了线。

她与邢利锋的位置靠在玻璃墙边,楼层不高,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墙外面人如流水车如龙,霓虹灯光繁乱似锦。她本已经吃得十之八九了,若是平时,早已是找了借口回去了,但此时觉得邢利锋此人颇为亲切,也存了心想交个朋友。一顿饭说说笑笑下来,倒也不早了。叫了服务员埋单,倒过来了一个餐厅经理,态度极为恭敬,微笑道:“单子江少已经签过了,希望两位满意我们的服务。有机会多多光顾。”

邢利锋刚开始是一脸的愕然,见她一副平常神态,也已经明白了,是她朋友埋的单。出了门,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头发道:“怎么好意思让你朋友破费呢?”她其实也是到这时候才知道,他就是在餐厅里给她打的电话。他与她本身什么也不是,他既然喜欢埋单就让他去埋好了。下了车,她笑吟吟地朝邢利锋道:“这次请客不成,那就下次吧。”邢利锋也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荣幸之至。”

这几日因单子出货问题,她每日都是手脚并用,回了家就累极而眠。今日却是奇怪,竟无半点睡意。洗了澡出来,在床上翻来翻去半个钟头,神志竟益发清醒了。她索性起了身,将厨房里的油盐酱醋细细整理了一遍,还是觉得了无睡意。又将地板擦了两遍,连床脚也擦得纤尘不染,头上冒了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停了下来。又去洗了澡,这才重新躺回被窝里。

心想着这下可以睡着了吧,还是翻来覆去,仿佛总找不到一个可以睡着的姿势。每次总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睡着了,但就是睡不着。正烦躁间,电话竟也凑起了热闹,她摸着头坐了起来,拥着被子接了电话。“开门!”口气竟然不容拒绝。她挂了电话,一看,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一边起床一边还在想是否要感谢他没有大按门铃,把左邻右舍全部吵醒。

半拖半扶着将他放在沙发上,显然是喝多了,双眉微微皱着,仿佛正有所困扰。

她到底是于心不忍,便拧了块热毛巾,细细地帮他擦了脸。他好像有感应似的,竟然睁了眼,黑如点漆,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脸上一红,便停了动作,道:“你休息一下。”俯过身,帮他掖一下被子。他却一把将她用力抱住,一个翻山倒海,已将她压在了身下。那呼吸喷来,带着浓烈的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气味,熏人欲醉。那吻已如暴雨般下来,一下一下,如此猛烈,落在她眉心、眼盖、鼻尖、嘴唇、颈际,沿沿而下。

到了醒来已经快接近第二天的中午了,幸好是星期天,她平日里就觉得最可爱的日子。可以肆意地赖在床上。懒懒地伸了手臂,咕哝了几声,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竟被吓了一跳,他就这么闲适地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从未碰到过如此情况,从来他都是在她醒来之前就走了的。他与她的一切只可在黑暗中进行,就如同梦境,向来是一见了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他正看着她,眼里深处似乎有种不可置信。见她醒了,便起了身,到了厅里。有些时候,他是极绅士的。

总以为他肯定是走了。等她梳洗完毕出来,他竟然还在。电视开着,正播着CCTV4的中国新闻,女主播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抬头看了时间,已是中午了。便进了厨房。冰箱里也没有什么菜,她草草地弄了一下,半个小时不到就好了。

端了出来,很普通:一个清蒸小黄鱼,一个炒蛋,一个菌菇清汤。她平时只有一个人,今日有他陪着,胃口竟也比往常好了许多。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吃饭。他将鱼头夹掉,却慢慢地将鱼眼挑了出来。她心中一动。只见他缓缓地将鱼眼递了过来,轻轻放在她碗里。

她的心竟怦咚怦咚跳了起来,气息也混乱了。她以前很爱看书。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关于鱼眼的故事。曾经有一对可爱的恋人,在学校里就恋爱了,每次两个人一起吃鱼的时候,女生总是将鱼眼夹给男生。男生有一天问她为什么,她说小时候,父亲每次吃鱼的时候都夹给了她,那是因为代表了爱。因为鱼眼是留给最爱的人的。后来两个人分配到了同一个城市里工作。同学朋友都以为他们会很顺利地结婚、生子、携手过一辈子。但是那男的总觉得心有不甘,他一直想出去闯闯。后来他在与她谈婚论嫁的时候,毅然去了国外闯荡,两人和平分手。几年之后,他成功了,回到了那个小城。但她已经结了婚。她请他到家里去做客,吃饭的时候,客气有礼地将最好的菜都夹给了他,最后端上了一条鱼。他看着她将鱼眼夹给了她的老公,这才知道原来他得到的并不比失去的多。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顾吃饭,可能是饿了,竟有些狼吞虎咽。鱼眼本身是没有什么味道的,能品出味道来的只是心而已。仿佛回到很多很多年前,父亲煮的鱼汤,其实可能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也定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里厨师的手艺,但却溢满了爱。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寻寻觅觅,却再也找不出这个味了。

五月二十六日,星期六。极难得的日子,她准备了许多材料,开始亲手做火腿香菇鲫鱼汤。将鱼用小火炖着,又将所有的盘子、杯子、碟子细细地洗了一遍又擦了一遍,直到全部晶莹剔透为止。那一只只的蝴蝶,也愈加荧光异彩起来。她摸着,微微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改变好像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他过来的次数频繁了起来。她的住处放了许多他的私人用品,包括衣服、刮胡刀、盥洗用品、他常看的财经杂志,竟将她的空间割分了,有几次她竟有了种情人的错觉。

怔忡间,他的电话倒来了:“今晚去哪里吃饭?”很少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她抬了头一看钟,才四点多。心里某一处竟软软的:“在家里呢。要不要过来?”她第一次主动邀他。他在那头低低地应了一声,仿佛情人间的细语,夹着丝丝喜悦。

最后那一大锅的汤,自然是进了他的肚子。这是他第二次吃她煮的菜,跟第一次一样,吃了个精光。洗了碗出来,他正接着电话:“今天有事情。不去了。”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便挂了电话。她心里清楚明了,回房间查邮件。

他跟了进来:“出去逛逛。”倒是第一次跟他出去逛,那专柜小姐见了他,娇笑不断,一副熟极了的模样。一排排的商品,奢华到了极致,就如同专柜小姐脸上的妆容,赏心悦目。他用眼神示意她,她懂得意思,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中。物质享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比较好,毕竟她没有那个实力真正拥有。有些东西就如同鸦片一般,你不接触,也不过如此,但接触了,就会上瘾,就会欲罢不能。

他们又转到了珠宝名店,那店铺经理亲自迎了出来,派人送了一套又一套的首饰。那一颗一颗硕大的钻石,镶在设计各异的造型上,的确巧夺天工、璀璨夺目,怪不得有人说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不过她到现在倒是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他只坐在一旁,闲适地看着她。

本不想要的,可今日是特别的,所以最后还是在柜台上,挑了一个铂金的链子,坠子是铂金海豚,做跳跃状,说不出的娇憨可人。她一看就喜欢了,只觉得可爱,不住抚摩。

他与她的关系,娉婷的圈子里怕也是有所耳闻的。一次聚会中,娉婷一边享受咖啡,一边在聊天的当口问她:“最近和江少如何?”

她虽没有刻意隐瞒,但确实也没有告知她何时开始过,碰到娉婷这么直截了当,脸皮到底还是薄了点,却红了起来:“就这样!”

娉婷从时尚杂志中抬了头:“认真的?”

她仿佛听到一个极好幽默的笑话,微笑了出来:“你说呢?”娉婷只挑了挑精致秀气的长眉,没有说话。

她耸了耸肩,笑了笑道:“我不排斥有场艳遇,更何况遇上的是极品。”

回家的路上,他板着脸,一脸的愠色。在小区门口放了她,什么话也没有,便直接开车走了。

一日,沈小佳跟她开玩笑:“怎么最近好久不见那辆银灰色的豪车了呢?”她这才恍然,竟一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

再次与娉婷碰头,这才知道他最近出了点小车祸。娉婷看她一脸的愕然,倒也略略吃了一点惊:“你不会不知道吧?”

回到家,将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就是想不好要不要打过去。这么一磨蹭,已经极晚了,再打过去等于骚扰病人,索性也就不打了。

第二天,早早去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订了束百合花让人送过去。九点一到,办公室人头涌动,便忙了起来。正忙乱间,只听手下Q·C小王在唤她:“子默,你的电话响了几遍了?”

她拿起一看,当真有三个未接电话,翻了号码,竟然是他。可是实在太忙了,恨不得手脚并用。到了吃中饭时,方有空回了一个过去。

“好点了吗?”他那边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在听,那头依稀有声音传过来。半晌也没有见他回话,便道:“你好好休息吧!”

正要挂线,他却出声了,竟有些咬牙切齿:“赵子默,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又讨厌又不识好歹的人。”说罢,便又半天不说话。

这回竟然还多加了一个不识好歹?!她呆了呆,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便道:“有电话进来。我要挂了。”才说完,只听嘟嘟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他先按了挂电话键。她望着手机,不由地怔忪了一下。

快下班时,他又来了电:“过来陪我!”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别人拒绝。到了医院他所在的楼层,问了下护士,却见那护士极和蔼可亲地将她引到了门口。

他正在翻看文件,见了她进来,只从文件中抬了一下头,也不说话,只当她不存在般。他们的相处本就如此。自自然然的。她也已经习惯了,便找了个沙发坐下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扫了几眼。那沙发柔软舒适,她工作了一天,本就十分疲倦了,不知不觉竟迷糊了起来。

醒来已经是极晚了。他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含笑:“吃饭吧。我饿了。”她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外卖,一看打包的盒子,是某知名酒店的标志。跟他在一起之后,知道他对饮食向来挑剔,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发现他的脚伤得挺重的,一拐一拐的。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受伤之处,他倒笑了:“小伤,不碍事。我妈她就喜欢小题大做!”

她不说话,只将拆好包装的筷子递过去。才吃了几口,他竟像小孩子似的将筷子一扔:“不好吃,不要吃了。还是你煮的鱼汤最好喝。”

她将他的手拖了过来,一看手表,已经是快九点半了。应该还有大型超市营业。她提了包,站了起来。他倒急了,一把拖住:“干吗?”她回头道:“你自己不是说要喝汤吗?”

他闻言呆了呆,而后缓缓地笑了出来,极舒畅的样子。他手上一用力,将她锁在怀里:“我开玩笑的。今天很晚了。明天喝。”

她推了推他,怕牵扯到他伤口,不敢用力:“那这些东西你还吃不吃?”他连连点头:“吃,当然要吃的。”

第二天,她早早下了班,买了各种材料,将鱼洗了又洗,直到找不出半点不满意之处,才用油爆炒。开了小火炖后,又将火腿香菇仔细清理干净。等大功告成,已经到了傍晚,抬头看了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匆匆出了门去。

轻推了门进去,他已见着了,嚷着道:“总算来了。也不看看几点了,还以为你闹失踪了。”他越来越像个孩子了,哪里是初见面时冷淡从容的人物。她无语地横了他一眼,将保温瓶往他手上一塞,道:“饿死拉倒。反正中国人口众多,少你一个也无所谓!”

他一边将盖子拧开,只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一边瞅了她一眼道:“就这么不待见我,巴不得我死啊!”说话间,端着瓶子,直接喝了几口,才说:“放心吧。这年头啊,越是祸害,越是能活千年的。”

居然实诚地说自己是个“祸害”。她忍不住笑了。但又觉着在医院里说这个话题不吉利,忙转了:“倒在碗里喝!”

他依言将保温瓶递给了她。她倒在一碗里,这才重新递给了他。病房内的鲜花已然全部换过了,只留了最新鲜的。离他最近的床头插着一束花,略有些枯萎了,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瞧着竟有些模糊的美丽。定睛细看,才知道是束百合。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那铃声设置得特别奇怪,她与他在一起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看了她一眼,方才接了起来:“妈,什么事情?”

对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回道:“你不要听医院里的院长乱说,你也不来瞧瞧他们的伙食,跟什么似的。明日我就跟院长提提意见,难吃得紧。你昨日来,不也说我瘦了吗?那是给活活饿瘦的……”

一会儿又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在吃。你不相信啊?不相信就过来瞧瞧。”那头又说了好长一会儿话,他道:“真过来啊,过来就过来吧。刘秘书不是说你这几天有活动吗?”

挂了电话,见她正低头在看花,看出了神,手好像无意识般,将拿着的一朵香槟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下来。他失笑:“什么时候成采花大盗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一会才道:“快些喝汤,我还要回家加班呢。”他脸色变了变:“就这么想回去?”

她看了一下窗外,夜色茫茫,似乎没有尽头。他重重地搁下碗:“好。你走吧!”

她背了包转身而出。走廊上一片静寂,依稀听到某个病房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她心中只觉得有些幽微怪异的刺痛,可为什么刺痛,她却说不清。

回到了家,空气里还有很浓的鱼香味道,仿佛多年前父亲煮的那个香味一样,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能感觉到父亲的爱。突然间,说不出的想家,想母亲。好想窝在母亲怀里,吸取一点温暖。只觉得脸上湿湿的,一摸,竟然是泪。

电话滴滴地响了个不停,屏幕上依稀显示“邢利锋”的字。她只觉得恍惚,也没有按键。电话响了一会就停了。过了好一会,又响了起来。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胡乱按了键:“喂,你好!”

邢利锋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没有打扰你睡觉吧?”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他静了静,道:“怎么了,感冒了吗?”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她笑着掩饰道:“好像鼻子有一点塞住。”邢利锋道:“那要吃点药的。”她嗯了一声,回道:“吃过了。谢谢。”

他在那头讪讪地道:“本还想明天约你去吃饭呢,为什么连老天也不帮我呢?”她哦了一声,一会儿方才下了决心道:“应该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不怕被传染的话!”

“我肯定是不怕。”邢利锋笑着道:“那说定了。明天再跟你通电话,你早点休息。”又是一室寂静!

一晃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与邢利锋倒是出去吃了两顿饭,听他东拉西扯的挺能消磨时间。那日,沈小佳看着邢利锋送来的白色玫瑰,道:“这花不错,看起来比郁金香要合适多了。看不出啊,最近桃花朵朵开嘛!”

她笑了笑,习惯性地拿了电话出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未接来电!他没有来过电话!

倒是娉婷打了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问了:“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了?”她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到形容词。娉婷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她实在无心上班了,忙冲了出去。上了计程车,才发觉竟然连假也没有请,虽然已快接近下班,但终究不好,便打了个电话,知会了一下小王。

看着那扇门,竟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仿佛即将要走入了原始森林——一片未知的旅途,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

她吸了好几口气,方才有勇气推门而入。空气里有一种刺鼻的药水味道,虽然被满屋的花香遮着,到底盖不住,直直地冲入肺中,仿佛许多许多年以前,父亲的病房里,也弥漫着这个味道。她每日都去,闻得熟悉了,或许和着父亲的味道,竟然也不觉得难闻了。这么一恍惚,竟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房内,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穿过了外间,这才看见他正躺在床上。

只听他声音传了过来:“说了不要吃了,不要来烦我!再烦我,我让院长给你下岗。”原来他是这么威胁小护士的。她想笑,却觉得一股酸意直冲眼睛,没有说话,只静静站着床边。半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忽地转过身来。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