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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赵灵真心中大骇，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李令歌的算计。
他想要夺舍李令歌，而李令歌想要的是他三皇子的身份。
“你想要干什么？”
李令歌略微俯身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可以猜一猜？”
他的手掌摁在了赵灵真的额头，语气之中透着一丝冰冷。
“从今以后我便是三皇子，天圣皇朝的一切都会落入我的手中。”
天圣皇朝的底蕴，丝毫不弱于太素神宗，若是能够将天圣皇朝掌握在手中，他又何须继续窝在紫霄神界。
赵灵真的残魂在李令歌掌中剧烈震颤，如同被捏住七寸的毒蛇。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看清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青年眼底，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算计。
“你、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夺舍？！”
赵灵真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你的体内怎么会魔祖罗睺的力量？”
李令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暗金色的搜魂秘纹从他指尖蔓延，如同活物般刺入赵灵真的魂体。
每一道纹路都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那是融合了罗睺本源之力的搜魂术。
“三殿下现在才想通，未免太迟了。”李令歌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
“啊——”
赵灵真突然发出凄厉的魂啸，搜魂秘纹已经触及他记忆最深处的禁制，那是天圣皇朝皇室独有的神魂烙印。
但此刻在罗睺之力的侵蚀下，那些烙印正在土崩瓦解。
李令歌闭目凝神，海量的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住手！求你，住手！”
赵灵真的魂体开始透明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你要什么我都告诉你，皇朝秘闻，镇国功法，我全都给你！”
李令歌突然睁开眼，右瞳猩红光芒大盛。
他看到了最关键的记忆，天圣皇朝祖地祭坛的开启方式，需要深藏在赵灵真神魂深处的皇道龙气！
“我要的是你的身份。”
五指猛然扣紧，最后的搜魂秘纹如毒蛇般钻入魂核。
赵灵真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在被野蛮掠夺。
不仅是记忆，连最细微的习惯动作、说话时眉梢的颤动、甚至是面对父皇时那种本能的敬畏，全都被一丝不差地复制。
李令歌突然贴近那缕透明到几乎要消散的残魂，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放心，你的母妃，你的王妃，你的女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还有太清宫的神女南宫清雪，你一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赵灵真的魂体突然僵住，随即爆发出最后的挣扎。
“畜生！你敢碰清雪一根头发，我做鬼也——”
砰！
李令歌摁着他的脑袋种种磕在了地上。
“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
做完一切之后，他转身不再去看地上如一条死狗般的赵灵真。
“我会让你看着南宫清雪跪在我的脚下，看着她如何从神女堕落成我的玩物。”
……
外界。
李令歌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向了赵启文，语气透着一丝兴奋。
“叔父，我成功了。”
闻言，赵启文心中一喜，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上前相认，而是谨慎地看向了一旁的玄冰神帝。
玄冰神帝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地说道。
“李令歌的神魂已经被磨灭，这就是三皇子。”
“不！”
阴水月扑到李令歌的面前，揪住了她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还我的主人，还我的主人！”
药王神尊眼神昏暗不明，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李令歌的神魂真的消散了。
那控制他神魂的力量，就应该也随之消失才对。
可是此刻他的身体依旧无法被自己所掌控，李令歌留在他神魂之中的道道符文锁链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所以，他可以断定眼前之人仍然是李令歌。
虽然不知道李令歌想要干什么，但恐怕那位真正的三皇子神魂已经凶多吉少了。
为了不漏出破绽，李令歌只能钳住阴水月的喉咙。
“你若愿意继续做的奴婢，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留在身边。”
阴水月气愤的浑身颤抖。
“你做梦！”
李令歌缓缓松开了手，而后用力一推。
“那就滚吧。”
李令歌一步踏出，身形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玄丹神界的星域船上。
他先是朝着其余四位神帝拱了拱手，语气刻意透着一丝恭敬。
“此番，多谢四位前辈相助。日后，四位前辈若是有任何丹药上的需求，尽管可以来找在下。”
见他的言谈举止，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赵启文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这就是他的侄儿，绝对不会有错。
四大神帝微微颔首。
“三皇子客气了。”
……
巍峨的宫殿群矗立在云端，金碧辉煌的殿宇连绵起伏，宛如一条盘踞的巨龙。
天圣皇朝的皇宫，乃是汇聚天地气运的至高之地，每一砖每一瓦都烙印着古老的皇道符文，散发着镇压八荒的威严。
李令歌跟随赵启文穿过重重宫门，脚下是白玉铺就的御道，两侧伫立着身披金甲的神将，每一尊都是神圣境的强者。
“灵真，陛下正在太玄殿等你。”
赵启文在殿外停下了脚步，看着李令歌一个人走了进去。
皇子夺舍这种事情，想要让众人相信赵灵真真的成功夺舍了李令歌还必须经过重重验证才行。
殿内穹顶高悬，九根盘龙金柱撑起浩瀚天穹，每一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栩栩如生的真龙浮雕，龙睛镶嵌着神晶，隐隐有龙吟回荡。
大殿尽头，九阶玉台之上，端坐着天圣皇朝的主宰——赵无极！
他身披紫金龙袍，头戴星辰冠冕，面容威严如天，仅仅是坐在那里，便仿佛与整座皇宫的气运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便可镇压万界。
“拜见陛下。”
李令歌声音恭敬，却无半分畏惧。
赵无极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轮转，目光落在李令歌身上时，整座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朕听闻，你舍弃了皇族血脉，夺舍了一具外人的躯体？”
此言一出，殿内温度骤降，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李令歌神色不变，缓缓抬头，与这位皇朝之主对视。
“是。”
轰——
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整座太玄殿都在震颤，穹顶上的星辰图录明灭不定，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怒意。
赵无极的眼中寒光暴涨，龙袍无风自动，周身隐隐有真龙虚影环绕。
“你竟敢舍弃朕赐予你的血脉？！”
皇族血脉，乃是天圣皇朝的根基，每一位皇子都承载着无上气运，而赵灵真，竟敢擅自舍弃。
然而，面对这滔天威压，李令歌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我已经找到了铸神丹的丹方。”
这三个字一出，整座大殿瞬间陷入死寂。
赵无极的瞳孔骤然收缩，攥着龙椅扶手的手掌猛然收紧。
咔嚓一声，坚不可摧的龙晶扶手竟被捏出裂痕。
“当真？”
他的声音低沉至极，却蕴含着难以掩饰的震动。
铸神丹，乃是传说中的神帝破境丹！
赵无极困在神帝境巅峰已有千万年，若得此丹，便可冲击那至高无上的上古神境。
李令歌也是在搜魂了赵灵真之后才知道，赵无极早已经知道了铸神丹的存在。
只不过赵无极只是知道了关于铸神丹的记载，却一直找不到铸神丹的丹方。
李令歌现在虽然凑齐了铸神丹所需的大部分药材，但是还差太古神凰精血，混沌青莲，以及弑神者的诅咒。
这三样东西想凭他一人之力凑齐，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与其这样还不如借助天圣皇朝的力量。
只要凑齐了他所需要的药材，赵无极便没有用处了。
李令歌抬起手，掌心之中出现混沌神火。
“只需要凑齐太古神凰精血，混沌青莲，以及弑神者的诅咒，我便可以尝试炼制铸神丹。”
对于夺舍之事，他也给出了一个极为合理的解释。
“虽然这具身体拥有混沌神魂以及混沌道果，但是在丹道一途仍有无限的成长空间。
若是简单地将这具身体炼制成为傀儡，那便扼杀了其未来的一切。
我夺舍其身体，虽然舍弃了皇族血脉，但我的心永远属于天圣皇朝。”
赵无极死死盯着那缕神火，眼中的怒意渐渐被炽热所取代。
良久，他缓缓靠回龙椅，声音低沉而威严：
“好，很好。”
只要他能获得铸神丹，就算是真的让一个外姓人来做上这皇位，又有何不可？
“朕，给你一次机会。”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去朱雀神像面前证明自己才行。”
……
“这是三皇子？他怎么变得如此英俊了？”
“听说三殿下舍弃了皇族真身，夺舍了一个紫霄神界的小子的躯体？”
“连老王爷都惊动了，这事可不简单。”
祭坛四周，三百六十名朱雀卫持戟而立，赤红甲胄上跳动着南明离火。
这些精锐侍卫最低都是神尊境修为，此刻却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李令歌缓步走向祭坛中央，腰间悬挂的皇子玉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年轻侍卫忍不住用神识传音。
“三殿下夺舍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值得舍弃皇族血脉？”
“嘘！不要命了？这事也敢议论？”
统领瞥向祭坛高处端坐的皇主，那道笼罩在紫金龙气中的身影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朱雀神像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双翼缓缓展开。
遮天蔽日的火翼投下的阴影将整个祭坛笼罩，每一根翎羽都流淌着液态般的神焰。
神像双目中迸发出两道赤红光芒，如同审判之剑直刺李令歌眉心。
“开始了。”
老王爷赵玄罡白眉微颤，手中龙头拐杖重重顿地。
这位活了千万年的老怪物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神像的反应。
李令歌感到一股灼热的力量侵入识海，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神魂中翻搅。
这是比肉身痛苦更可怕的折磨，寻常修士在这一刻就会魂飞魄散。
但他面色不改，甚至微微勾起嘴角。
一个侍卫倒吸凉气。
“你们看三殿下的表情，朱雀神火焚魂之痛，他居然在笑？”
祭坛边缘，几位皇族子弟已经脸色发白。
他们中不少人都经历过朱雀验魂，那种痛苦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栗。
赵灵玥是赵灵真的亲妹妹，她紧紧攥着衣袖，心疼不已。
神像的探查之力突然剧烈波动起来，赤红光芒中隐约泛起一丝黑气。
端坐在龙椅上的赵无极猛地前倾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不对劲！”赵玄罡突然暴喝，“朱雀神像在颤抖！”
确实，那巍峨的神像竟然在微微战栗，燃烧了数千万年的南明离火突然变得忽明忽暗。
李令歌右眼深处，一抹猩红转瞬即逝。
只有朱雀神像看到了，在那看似平静的神魂深处，盘踞着一尊让它灵魂战栗的存在。
那是比上古神更古老的恐惧，是连南明离火都要退避的至暗。
“唳——”
神像突然发出一声哀鸣，探查之光瞬间收敛。
它缓缓合拢双翼，重新变回静止状态，只是那些永不熄灭的神焰，此刻竟微弱了三分。
“这！”赵玄罡目瞪口呆，“验魂结束了？”
赵无极缓缓坐直身体，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他看向站在祭坛中央的儿子，后者正从容不迫地整理衣袖，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令歌拱手行礼，声音平静得可怕。
“陛下，朱雀神像已验明正身。”
祖庙内死一般的寂静，那些金甲神将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赵无极突然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朕自然相信你，只不过如此一来，也能让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猜测赵灵真是否真的夺舍成功，各种版本的猜测应有尽有。
赵无极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二来也是为了让其他人闭嘴。
赵玄罡急声道：“陛下！朱雀神像明明有异常。”
赵无极一个眼神就让对方噤若寒蝉。
“你在质疑镇族神兽的判断？”
“臣弟不敢。”
赵玄罡连忙躬身行礼，不敢再多说一言。
……
凤临殿。
金丝楠木雕琢的凤榻上，铺着柔软的雪蚕丝被。
殿中熏香袅袅，淡雅的龙涎香混着一丝清冷的寒梅气息，缭绕在殿内，衬得整座宫殿愈发幽深静谧。
贵妃苏清凰斜倚在软枕上，一袭绛紫色凤纹宫裙逶迤垂落，玉指间捏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灵果，正漫不经心地听着身旁宫女的禀报。
“娘娘，三殿下回来了。”贴身宫女青鸾低声道，“听说他夺舍了一个叫李令歌的人。”
苏清凰原本慵懒的神情微微一顿，指尖的灵果停在唇边，没有咬下。
“夺舍？赵灵真竟舍得放弃皇族血脉？”
青鸾压低声音，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