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正的殿前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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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美妙的聲音,這些聲音可以讓聽到的人們由耳膜顫至心尖,如觸電一般瞬間體味無比複雜的感受——而這些聲音本身便是極為複雜和開放性的,足以令人產生極多的聯想,故而這種感受也便得極為繁複。

比如安靜的稻田下,田鼠啃根根莖時的聲音,就像是雨點輕輕地灑落在沙灘之上,沉浸於單相思的村姑坐在田壟上,聽到這些細微的聲音,誰知道她會往浪漫的正無限還是逆方向去想?

比如悉悉索索的聲音,也許是一隻水鳥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或許是解衣,或許是廝磨。再比如此時窗外劍冢中的無數劍枝,倒插於地,在東夷城暮色的籠罩下,在海風的吹拂中,互相碰撞著,發出輕微的金屬脆響,似乎瀰漫起一股肅殺的刀戈之氣,但若閉上眼去聽,或許能聽出風鈴的柔美感覺來。

嘶這種聲音是人類最熟悉的一種聲音,是某種脆弱的事物破裂時的隨生物,比如晴雯撕扇,比如范思輒當年撕書。比如上京城會館裡,范閑撕下言冰雲地白袍,替他仔細地包裹傷口。

聲音的魔力在這安靜的劍廬房間內展現的淋漓盡致,先前還是憤怒而冷漠互相攻訐地二人。都隨著這個聲音停止了彼此的語言和動作。

小皇帝身上的素服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從頸部一直向下,破到了腹部。露出裡面地白色內衣。就像是一枚白凈地雞蛋被人小心翼翼地剝開了蛋殼,露出裡面嬌嫩的內容,又像是一個被包裝極好的禮盒,被人撕開了緞帶,窺見了裡面的寶藏。

此時已是濃春,人們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多,小皇帝也不例外。明黃色的系帶上垂著一片破裂的衣衫,看上去有些滑稽,而裡面地內衣和胸上那一抹白,卻是無比刺眼。

范閑陷入了沉默。必須承認他這一手是下意識的行為。只是在與對方爭執不下後,一種惱怒促成的行為,或許也是他下意識里對這位皇帝陛下有某種施虐的衝動。然而當真地撕開了皇帝地衣服,看見了對方平滑地咽喉,和內衣上方絕對不屬於男人的嬌嫩肌膚。他卻愣住了,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小皇帝的喉節只是一個微微的突起。明顯是被人做過手腳。在失去了衣服的遮掩之後,根本不可能逃過范閑地眼睛。

她……是她。不是他的胸部,雖然依然被緊緊地縛在白色布帶之下,可是布帶邊緣,倔犟地女性特徵,用一絲溢出地豐盈的皮下脂肪。**裸地出賣了她地真實性別。

范閑的眼睛盯著她的胸部,無比佩服北齊皇室的能力,不知道那些白色系帶是用什麼材料做的,竟然能夠把一對玉兔遮掩地如此之好,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其中的秘密。

「嗯……發育了之後,再想捆死,難度太大,而且……對身體不好。」他的嘴唇有些乾燥。盯著那抹白,忍不住開始想像被白色系帶之下。那兩團嫩肉該是怎樣的被迫變著形。該是怎樣的辛苦,不知道等它們出來透氣之後。該是怎樣的歡喜……雀躍。

躍動?跳動?范閑只是一個機能正常的年輕男子,當確認了北齊小皇帝的性別之後,他必須用這種方法來擊碎對方堅硬地心臟外殼,然而真的確認之後,他卻有些惘然,盯著對方地胸部,覺得自己地外殼似乎也要被擊碎了。

……

……

長髮絲絲柔順自耳畔滑落肩頭,這一剎那的溫柔,讓北齊皇帝有些惘然,似乎內心深處最深底地那抹陰暗,就隨著范閑解發的動作,就此散開,再也不會成為壓在自己心尖,讓自己艱於呼吸的重負。在那一刻,她已經放棄,已經認命,甚至隱隱有些歡喜自己的長髮可以這樣柔順地飄下來。

因為她的對面是范閑,這個她曾經無比喜愛過,無比仇恨過的范閑,曾經在他迷醉時,肆無忌憚展現自己柔美一面的范閑。小皇帝已經來不及思考,在她的下意識里,或許早已經想過,如果這個世間有誰能夠知道自己是個女兒身,當然范閑是最佳的選擇,因為自己早就已經向他坦露過這一切,只不過當時的他昏迷不知。

小皇帝淡淡的美麗與哀愁,難得的一絲女兒家氣息,人生僅有的一次女性回歸,都是在范閑的身上。她認命了,甚至還要強迫自己咬牙壓下心頭的那絲無措中的歡喜。然而嘶的一聲,小皇帝的前襟被范閑的大劈棺手異常直接地撕裂,露出了從不示人的身體。

所以她傻了,眼神開始煥散,被這強烈的衝擊與危擊刺激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地盯著范閑的眼睛,渾身上下僵硬難動,憤怒地雙手緊握,顫抖不已,帶得身下木床一片吱吱之聲。

小皇帝沒有去掩自己的胸口,任由春光漸漸滲出白布,瀰漫室間,憤怒而仇恨地盯著范閑。

她發現范閑的眼光盯住自己的胸部,眼中露出一抹令她十分厭惡的氣息,然後聽到了范閑關於自己胸部發育的那句勸說。於是一抹尷尬而憤怒的紅暈,從小皇帝的眼角升起,漸漸暈開,塗滿了她兩片臉頰,以至雙耳,再至頸下,最後甚至連白色布巾上方那雪白的胸上肌膚都開始泛起淡淡誘人地紅意。

暮色在窗外蘊積著。卻遠遠不及小皇帝身體上的紅艷來的刺眼,所以范閑眯了眯眼睛,右手像是不聽使喚一般,伸到了小皇帝的下巴下方。指尖一挑……

挑落了小皇帝咽喉部地偽裝,假喉節一去,雖然此時她的胸部依然被遮掩在白布之下。但整個人的感覺都柔和了起來。漸漸向著小姑娘地方向發展。

范閑細細地端詳著她地眉,她的眼,漸漸靠近她,就像欣賞一

件獨特的珍寶,一直沉默無語。他確實很驚訝,一位女子是如何能夠瞞過了天下人二十年,在北齊做了二十年皇帝,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一絲問題。

眉是自幼便被修過。漸漸生的比較粗壯。眼角似乎是用了一些藥物,讓眼中的情緒。顯得更加穩定。至於眼神和作派,想必是北齊太后自幼對小皇帝的訓練。

范閑只是本著研究的精神,對這天底下最大的秘密之一感到震驚,所以才會越靠越近,但他卻沒有注意到,小皇帝雖然憤怒地僵立在床邊。眼中地憤怒卻是越來越淡,淡成了恨。淡成了冷漠。

北齊小皇帝是女人!這雖然是范閑三年前就猜到地事情,但如果無法二人靜室獨處,他這輩子都無法證實這一點。利用這一點。且不說日後要如何利用北齊太后皇帝**倆最大的命門,單說證實了這件驚天地秘密。已經讓范閑興奮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絕對沒有沙缽那麼大的拳頭。就這樣橫生生地出現在范閑的眼前。拳頭上的皮膚很滑嫩,甚至可以看見隱隱的青色血脈,這也證明了拳頭很有力,蘊勢已久,速度極快。

啪的一聲悶響,兩道鮮血從范閑地鼻孔中流了出來。他惱火地捂住了鼻子,狠狠地瞪著還直直伸著拳頭的小皇帝,暗想自己不是被這平胸女人勾引出地鼻血。還算不是太丟臉。

以他九品上的實力,居然被一個只從狼桃處學了些三腳貓本事的女皇帝打中了鼻子。這其實……已經足夠丟臉了。如果他不是太過入神,太過震驚。對小皇帝地臉眉眼胸太有探究欲,怎麼也不會挨這個拳頭。

小皇帝緩緩收回拳頭,冷笑說道:「朕這一生,還從未被人如此輕侮過,但凡輕視朕的人,必將付出代價。」

這話說地大氣凜然,配以小皇帝那張天生帝王臉,唇角的淡淡地嘲諷,不怒而威,看上去著實有幾分氣勢,然而此刻的小皇帝前襟全裂,布條有氣無力地垂在明黃色的系帶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偏她還做出這副模樣,實在是有些滑稽。

范閑卻沒有笑,抹掉鼻血後平靜說道:「我不計較這一拳頭,但我不希望以後還有。不要忘記,你是一個女人。」

你是一個女人。

這句話狠狠地砸進小皇帝的心裡,砸的她帝心大亂,肝腸寸斷,心驚膽顫,一片黯然,憤怒與絕望充斥著她的內心,就連凌亂飄在她唇邊地黑髮,都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抿入她的唇間,由她狠狠地咬著。

范閑被這絕望地神情震住了,他不是一個心軟之人,只是從來沒有想過,北齊小皇帝有朝一日,竟然也會露出如此可憐的模樣。這幾年來北齊朝政與諸項大事,已經證明了這位女皇帝地能力,在南慶君臣地強大壓力之下,依然能夠讓北齊保持著穩定,僅憑這一點,范閑就不得不對她治國的本領打上一個高分。

二十年地偽裝生活,帝王生涯,毫無疑問讓這位小皇帝的心理有些扭曲,然而這種扭曲還處於一種可控的範疇之內,相反,正因為時刻要提防著秘密的外泄,她變得更加謹慎持重,有一種同年齡人絕對不可能擁有的穩重與成熟。

就算是被范閑制住時,她依然沒有一絲慌亂,然而當范閑無情地再次提醒她,她的秘密有可能明天便會成為天下人皆知的消息,她終於承擔不住,堅硬的外殼碎成無數碎片,就像是被大石碾壓後的海螺。

小皇帝的目光很怨毒,很憤怒,但是內里卻帶著一抹很怪異的平靜,如死寂一般的平靜,平靜之後,又漸漸蘊出兩抹瘋狂的神情。

這種神情范閑曾經見過,當長公主李雲睿死前的剎那,所以他的心緊張了起來,緩緩垂下雙手。時刻準備出手。

小皇帝的表情有些木然,張開雙唇,任由黑髮滑下。聲音無比冰涼:「朕是一個不受威脅地人。」

她以為自己能夠猜到范閑知曉自己秘密後會怎樣做。手握如此大的秘密,以監察院的能力,可以很輕易地動搖北齊皇室統治地基礎,整個天下地北方,都會因為這個消息陷入混亂之中。

「你不可能利用朕,如果你揭穿這件事情,朕便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如果你把這件事情隱瞞住,朕又怎會任你利用?」小皇帝怨毒地看著范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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