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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砍了顾潮的脑袋！
“娘娘——太妃娘娘——”
皇帝猛地转过身来，就看见静太妃苍白着脸，像一片秋季凋零的落叶摇摇欲坠。
皇帝上前一步接住她，抱着她几乎瘦可见骨的身子，着急大吼：“母妃！母妃！传御医——”
皇帝在书房批阅奏折，老侯爷跪在他对面。
一个小太监来到书房门口，魏公公走过去，听他说了几句，点头回到书房内，小声道：“陛下，太妃娘娘醒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在她心里还不如一个外头的野男人。
魏公公叹了口气，说到：“陛下，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御医说太妃娘娘的情况不太好，方才还吐了一口血。”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不是说断就能断了。
静太妃刚喝过药，脸色比前段日子更苍白。
“你们退下。”静太妃对蔡嬷嬷等人说。
皇帝站在距离床铺不远也不近的地方，没有立刻走过去。
她问道：“陛下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静太妃苦涩一笑：“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陛下方才是不是以为我要弃陛下而去了？咳咳……”
皇帝没有说话。
“后面他也是着急了，以为我在皇宫受了很多苦，便想要带我离开，我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正要拒绝的，陛下就来了。”
“没有。”静太妃说。
静太妃毫不闪躲地对上他的眼神，定定地说道：“是，我很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心里从来都只有先帝，没有装过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我一直拿他当救命恩人，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是他自己误会了。”
她一下子愣住了。
“想想长卿，想想承风和承林，还有那个自幼罹患心疾的孩子，你忍心为了一己之私让他们给你我陪葬吗？我不怕死，可我不想害了他们！”
“欠你的，下辈子……下辈子还给你。”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皇帝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的老侯爷：“太妃娘娘的心思，顾爱卿都听见了？”
简直每个字都扎在了他的心窝窝上！
静太妃神色一变，张了张嘴。
静太妃闭上眼，埋在宽袖下的指节隐隐捏出了白色。
发生在华清宫的事并未传出去，华清宫上上下下都被下了封口令，就连萧皇后过来都未曾探听到半点消息。
对于这一点，皇帝是感激的。
“谢哀家什么？”庄太后淡道。
“没什么。”皇帝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宫的庵堂修缮妥当了，静太妃搬了过去，据说那日皇帝公务缠身，没有亲自将静太妃送入庵堂。
她身旁的小太监道：“怎么可能？太妃娘娘可是陛下的母妃，是陛下亲自将她从尼姑庵里接回宫的！”
小宫女话才说到一半，感觉有人掐了她的胳膊一把。
她吓得扑通跪下：“太、太、太妃娘娘！”
“走了。”静太妃说。
走远了之后，静太妃才对蔡嬷嬷说：“阿月，你可看见了，这皇宫里的每个人都是依附陛下而存在的……除了仁寿宫的那一位。”
静太妃随手掐了片叶子，摩挲着叶子喃喃道：“没有陛下的疼爱，在宫里喝口水都能噎死。她不用，阿月，她不用！”
顾娇有几日没去宫日没去宫里了。
别的不说，单是给三个小男子汉辅导功课就把人折磨死了。
老祭酒到底年纪大了，应付一天两天还成，天天这么怼着干，人都快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