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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老乞丐捋起袖子：“有本事你和我下一盘！我让你九子！你若是能赢我……算了，不必赢我，与我打成平手就算是你赢！这我给你十两银子！”
老乞丐狐疑地看着顾娇：“答应得这么爽快？不怕我赖账？”
“不怕。”顾娇摇头说。
小娃娃虽有些傲气，可心地是纯良的，愿意相信别人。
老乞丐将棋盘上的石头棋子收拾干净，按颜色放进两个破碗中，将一碗点了墨汁的黑石子放到顾娇手边：“你执黑。”
他说过会让她九子。
老乞丐看顾娇下的第一个棋子，中规中矩，三四小目，若自己点三三就能立刻成活，不过他答应了让她九子，接下来看她怎么取地取势。
她会下棋吗？方才破他的棋局不会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吧？
老乞丐执了一颗白子……其实就是小石子，落在了棋盘上。
不时有人路过，好奇地驻足停留片刻，但他们根本看不懂他俩在下什么。
“一个老乞丐老疯子，你指望他真会下棋呀？那小子八成不是脑子坏掉了，居然也陪着他下。”
“走了走了！两个傻子下棋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清欢棋社，听说那里来了几个高手，今日就有三场高手对弈！听说过茂山居士吗？”
“没错。”
原本还在围观的众人一听茂山居士的大名全都一哄而散，现场只剩一个啃着糖葫芦的三岁小娃，他不懂棋，他就是找个地方偷吃糖葫芦而已。
二人专心下棋。
老乞丐起先确实是没用心，可没走几步他便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了。
让她的九子看似东一颗、西一颗，毫无章法，事实上却是一张弥天大网，将他每条去路严丝合缝地堵住。
老乞丐惊讶地笑了一声：“小娃娃，你是第一个这么年轻就与我打成平手的。你师从何处？”
教父是个很忙的人，但作为她每次完成任务的奖励，他会抽空一点时间来陪她玩。
今日会打成平手主要是自己大意轻敌，以为这小娃娃不会下，他也就烂七八糟地下，若是从一开始便认真地走，哪怕让了九子他依旧能赢了这小娃娃。
这天赋就很吓人了。
顾娇想了想：“嗯……对弈过吧？”
老乞丐暗松一口气，这还差不多，不然仅她自己和自己下就有了如此水平，那也太可怕了。
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老乞丐嘴角一抽。
老乞丐黑着脸从自己皱巴巴的钱袋里掏出几粒碎银子，加起来正好差不多十两，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顾娇数了数，又掂了掂，从中挑出一个最小的还给他：“说了只要十两。”
顾娇拿上银子后便起身离开了。
顾娇走远了。
顾娇又回来了。
……
小净空哒哒哒地跑进了她的小院：“娇娇娇娇！”
所幸摔跤小和尚的名声不是白白得来的，他抱住脑袋，像个小冬瓜滚了半个院子，滚到台阶前。
“娇娇！”
顾娇刚收好面具，转头看向他：“今天放学这么早？谁送你过来的？”
不是白送哒，他给了路费的！
“他人呢？”顾娇牵着小家伙的手，将他带到脸盆架前，打了水给他擦汗。
“又摔跤了吗？”顾娇擦完他的小脑袋，发现他身上有不少草屑。
顾娇看了看他……并不存在的伤口，又给他洗了脸和手：“好，给你揉揉。”
揉完他的小腿腿，顾娇看向他手中的信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茗儿，裕亲王夫妇的儿子，梁国小使臣，离开时两个小家伙约定了会互通书信。
“我想和娇娇一起看！”小净空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