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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
两声有力而又沉闷的枪响，唤醒了张文。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眼前所见到的，只有乌云遮盖一切的黑夜。
“你醒了。”
顺着声音看去，张文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了说话的老人。
“你是……老李头？”
“大家都这么叫我。你的身体素质，很优秀，昏迷的时间，比预计的要短很多。”
‘昏迷？’
张文猛地想起来，他现在似乎是在被人追杀，连忙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嘶……头好疼。”
好像神经系统才反应过来一样，针扎似的疼痛感突然密集地从左半边传来，但脑袋里的疼痛感更为强烈、直接，让张文忍不住抱住了头，但隔着面甲与头盔，这并没有起到作用。
“十三分钟零六秒。注射纳米修复液后，可能有轻微的疼痛感，具体不良反应依伤势而定。不过，疼痛感是间歇性产生，不会一直持续。”
如他所说，果然，没过几秒疼痛感便如退潮般消失。
张文松开手，递到眼前，怔怔地看着仅剩的右臂。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只剩一条胳膊了，连抱头都抱不好……
“嗖……”“啪！”
子弹划过张文旁边的空气，随后，枪声在不远处响起，同时也唤醒了怅然若失的张文。
四周很黑，除了旁边废油桶里跳动的火焰，就没有其他能带来光明的光源。
借着这微光，张文勉强看清，老李头似乎在给一把猎枪上弹。
待上弹完毕，他迅速站起身，对着黑暗中射击。
“嘭！嘭！”
又是两声沉闷的枪声，只是这一次，很快就有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
“打中了。”
老李头又坐了下来，藏在掩体后。张文隐隐看到，他瘦削的脸上似乎带着笑意。
随后，老李头看向张文，说道：
“我的子弹数量已接近枯竭。他们应该摸清老李头的虚实，要采取更近一步的行动了。”
“现在，你的伤口应该已经止血，你可以继续前进。”
“拿上这个，把它裹在身体左侧，能减少身体的热量流失。还有这个，里面有食物，饮水，能让你活得更久。”
他将一件毛皮，与一个包裹递过来。
张文一看，这不正是他当初赠送给老李头的么？
“现在，你必须离开。往西方向北走，到内海新区附近，你会得到帮助。包裹里的一件东西，能为你指引方向。”
“那你呢？你怎么办？”
张文凝视着身前的老李头。他没想到，这个神经兮兮的老人，似乎隐藏着不得了的秘密，至少，‘纳米修复液’这种东西，完全不应该是一名拾荒老人能拥有的。
但他更不愿意让对方因自己而死。
说实话，他的心情很复杂。
猎刃小队，在南湖镇的待遇，可以说是比张文都好，更是远胜普通居民。至少他们可以时常开小灶，几乎顿顿有肉吃，而张文只能随着其他人吃大锅菜，或是偶尔找柳雪薇蹭吃蹭喝。
但，或许是因为成队长所说的‘利益’，他们还是反叛了。
而老李头，张文只是给了他一块多余的毛皮而已，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的回报。
“还有你的书，你辛辛苦苦保存了那么久的书籍……”
“老李头活的时间太久了，活腻了。这世道这么烂，再活下去又能怎么样？而我能多救一个人，死了也值。”
老李头直截了当的回答，顿时让张文哑口无言。
“至于书籍……人都没了，还要书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