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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粮食该和谁交接？”
桑切斯女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签字笔，接过姜理递来的白纸，迅速写下地址和接头暗号。
【东城区，格拉茨街巷39号，暗号：我来找纳斯卡，不在的话，维尔德也行。】
她示意道：“你到这个地点，敲门三长两短，再说出暗号，就会有人接应。”
见姜理把纸条收好，桑切斯女士一边打开房门，一边感谢姜理。
“多谢您帮忙传话，请告诉安吉丽娜小姐，我会催促裁缝工作室，让她们加快进度。”
守在外面的基层管理再度蜂拥而上，试图让自己的工作最先得到处理。
姜理从人群里挤出去，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工厂区的入口涌来大批卫队。
一辆独角兽拉着的马车行驶而来，直奔她刚刚离开的莫尔工厂。
她若无其事地离开，等走出原住民的视线范围，便猛然加速。
姜理也没走城门，找到城池东面的围墙，一个助跑便轻而易举的翻越过去。
她不熟悉街道，索性走进路边的商铺，随手挑了两样小玩意，一边付钱一边打听。
“格拉茨街巷，这可是有名的穷地方，”店铺老板小声嘀咕，走到门口给姜理指路，“您往前走三条街，然后右转……”
姜理记住路线，发现按照老板的指路，越靠近目的地，周围的环境越发显得脏乱差。
整个外城都没几处富贵的，但穷和很穷之间，还是有些差距。
作为酸雨之都，原住民必备的公共设施——排水沟。
格拉茨街巷的水沟，比姜理见过的更浅。
周围搭建的房子十分低矮，墙角处还有散发着臭味的粪便。
几个流里流气的混子从旁边经过，用贪婪的目光打量姜理。
“喂，把你的钱交出来！”
听到这话，姜理默默抬手。
袖子里露出黑洞洞的枪口，立刻把他们吓得连滚带爬逃走。
姜理一路数着门牌号，通过这些斑驳锈蚀的小铁片找到目标。
格拉茨街巷39号。
这是一间不起眼的矮房，完美融入周围的环境。就连墙根下的一团粪便，都是那么浑然天成。
从安吉丽娜到桑切斯，哪个不是衣着体面……
很难想象她们的接头人，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姜理摸了摸口罩，还好口罩自带空气净化的效果。
她避开门前的污水，按照三长两短的手法敲响房门。
里面传来不满的声音，听着醉醺醺的：“死鬼，别敲了，要是把我家的门敲坏了，你得赔三个银币！”
破旧的木门拉开，里面钻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喷出满口酒气。
“你谁啊？”
姜理低声道：“我来找纳斯卡……”
醉酒妇人“嘿嘿”一笑，像是没听懂在讲什么，自顾自说着。
“你是来催债的吗，没有钱！”
姜理皱了皱眉，依照暗号继续说道：“不在的话，维尔德也行。”
“真的没钱还债，不信你自己进来看！”
妇人伸出脏兮兮的手拉住姜理的斗篷，把人扯进屋里。
姜理没有反抗，只是顺势偏了偏头，避免自己磕到低矮的门框。
这间小屋过于简陋，只有一门一窗，以及铺着藤条垫子的土床。
妇人也不多问，站在床边把烂絮一样的被褥掀开。
她摸索两下，旁边了出现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洞。
妇人压低声音说：“地洞有点高，可以通过两侧的扶手慢慢下落，然后顺着通道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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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理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一下，直接向下跳去。
妇人紧张的在上方注视着，发现姜理根本没有用扶手，好在落地轻盈，毫发无伤。
另一边自有出口，不需要特意留着洞口。
她立刻摸索机关，把通道入口恢复原状，铺好稻草，自己裹着棉絮躺上去。
任谁也想不到，就这样一间贫民窟里的破烂小屋，竟然暗藏玄机。
姜理跳下通道，发现前方有几缕幽绿的荧光。
是用磷矿石在墙壁涂抹，用来指路。
她走了几步路，感觉暗道的墙壁材质不对劲。
姜理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发现这里的暗道和酸雨之都排水沟的材质如出一辙。
难道是用下水道改建而成？
但姜理在这里走了五分钟，通过对水元素的感应，又有新的猜想。
这样清浊分明的结构，不像是改建出来的，倒像是铺设排水沟和下水道的建设之初，同时做出了这里的暗道。
酸雨之都的排水系统，投入使用的时间不下百年，并且在30年内没有大规模修整。
那时候安吉丽娜都没出生，她又是从什么渠道接触到这个秘密？
姜理想到安吉丽娜比其他贵族子弟更纯熟的古提尔斯语，脑海中浮现了“神殿”二字。
作为本地组织，掌握着酸雨之都的顶层权力，但神殿远不像贵族那样有存在感。
更像是闷声发大财的典型。
而神殿里一定有安吉丽娜的盟友，并且身居要职。
就在这时，姜理中断思绪，突然关掉手电筒。
她潜藏在黑暗里，靠着墙边仔细聆听远处呼吸声。
前方有人，而且数量不少。
姜理靠近过去，发现黑暗里有一点烛光摇曳，周围人头攒动。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通过书写进行交流，避免声音在暗道产生回声共振，增加暴露的可能。
这一幕就像沉默的哑剧，带着令人惊诧的诡异感。
被人群簇拥着的一位老者抬起头，露出须发皆白的苍老面容。
他定定地注视着姜理站位的那片黑暗，把手上写有字迹的纸张向前推出。
姜理走出来，把桑切斯女士写给她的暗号纸条递过去。
核验无误，正确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