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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雨跟着晁二柱上了出租车。晁二柱一言不发地把她送回许辰懿家小区。
末了才说:“上去陪她吧。”
晁雨望一眼车内,他垂放在腿上的手还颤着。
出租车开走了,晁雨上楼。
许辰懿已经下班回来了:“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去哪了?”
晁雨甚至还记得去超市买了些饼干装样子:“买零食。”
“嗨,别吃这些了。”许辰懿出事后永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告诉你,咱这两天得紧急节食,什么天鹅臂啊芭蕾腿啊,各种健身操都练起来。”
“为什么?”
许辰懿从包里掏出一只信封:“建筑圈有个高规格的晚宴,姐们儿带你去见见世面。回来的路上,我连我俩穿什么礼服都想好了。我告诉你啊那礼服可瘦,小肚子一点不能凸出来那种。”
“你劝宁塔的方案不是差不多了么?出去走动走动,攀点人脉。”
晚宴是三天后。这三天的时间里,辜屿仍旧没联系晁雨。
晁雨数度拿起手机,点进与辜屿的对话框。
她想问辜屿手上的伤好些了没?有没有去医院?字打打删删,最终也没把消息发出去。
她和辜屿的关系,好像卡在了某个环节。
三天后,许辰懿带晁雨去赴宴,一脸傲娇地把两件礼服从防尘袋里取出来:“美吧?”
那的确是两件很美的礼服。
料子差不多,如月光倾洒。露肩款,如果头发盘起来,能显出天鹅一般的颈项,和洒了金粉的锁骨。
晁雨知道许辰懿为何挑这样的礼服。
在酒店的警情通报出来以后,晁雨点进去看过。看到有人在下面回复:[怎么就盯上她了呢?]
[她自己穿得骚吧?勾起人的犯罪思想。]
永远都是这样。当女性遭遇类似的事时,受害者有罪论就冒了出来。
许辰懿偏不如他们的愿。她偏要穿得光鲜亮丽,而不要畏畏缩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藏起来。
她和晁雨一同出门。
晚宴上,端了两杯鸡尾酒,悄声给晁雨介绍,哪些人脉也许对晁雨以后有用。
之后跟晁雨说:“其实吧你看谁身边围的人多,谁的资源就绝对有谱儿。能来这晚宴的人呐,都是人精。”
“你先观察观察,姐们儿去社交一轮。”
她遁了。
晁雨端着鸡尾酒杯,站在原地按许辰懿教她的规律一看,还真是。虽说人人珠光宝气、晔晔照人,但总有些人,身边里外里围了好几层。
这么看了一圈,晁雨的唇就抿了起来。
身边簇拥最多的那位,竟是辜屿的母亲,毛慕清。
联想到丁鷇音之前所说辜家那惊人的家境,这事也不意外了。
毛慕清还是先前那副样子,淡淡的,恹恹的。无论身边多少追捧,都激不起她半点兴趣似的,不怎么搭理。
晁雨倏地移开视线,偏偏她朝晁雨走了过来。
“晁小姐,聊聊?”
两人来到露台。
“你问过辜屿了么?”
晁雨想说“我们很好”,若在其他任何节骨眼上遇到毛慕清、她都有底气对毛慕清说出那句“我们很好”。
可此时,也许那晚在医院时一直盯着,她眼前总是许辰懿那磕到到乌青的膝盖、被打到肿破的唇角。
鸡尾酒黏度太高,让人紧阖着双唇发不出任何音节。
毛慕清挑了挑唇角:“你问了,他没告诉你对吧。”
“好,那我告诉你。”
-
晁雨对辜屿童年的印象,停留在丁鷇音的讲述里,有着软软的头发,睡完午觉会翘起来一缕。
在毛慕清的讲述里,他完全变成另一副样子。
他很糟糕,对家里帮佣的人永远冷淡,不给好脸色。
他很怪戾,永远不肯与父母亲近,总是一个人躲在阴暗的棋室。
毛慕清问晁雨:“你知道他有个哥哥吗?”
晁雨心中一凛。
那是一种无比怪诞的感觉。
她从小就认识辜屿了,很多很多年,很多很多个夏天。她认识辜屿的外婆毛秀珍,那是个嗓门很大的老太太。后来她也见过了辜屿的交际圈,其中的丁鷇音是个长一双风骚桃花眼、却嘴很碎很爱操心的人。
晁雨自认为是了解辜屿的。不说交心,至少他们相熟。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辜屿像一只水晶球。她自以为看透了辜屿,却只是被其中一个棱面所骗。
半开放的露台风有些冷,晁雨不自觉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毛慕清走上前,她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她把链坠拨开,露出一枚小小照片拿给晁雨看:“这是我的大儿子,小屹。”
照片保存得再好,也随岁月泛一点旧黄。
那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顶着张过分天真、过分澄澈、过分不包含内容的笑脸。
晁雨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更甚了:“他现在在哪?”
毛慕清收回项链:“他死了。”
-
毛慕清结婚的第二年,她的大儿子出生了,取名为“端如砥柱屹清秋”的“屹”字。
很快,他被查出患有“猫叫综合征”。
这是一种影响智力的先天性疾病,诞生后啼哭如猫叫。
辜家老爷子找到她:“把这孩子送走。”
“什么?”毛慕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辜老爷子:“我们辜家不会生出这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