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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碧棠耸耸肩,笑道:“行吧,我想找个保姆,我这么些年都在国外生活,出国前也没有人脉,我想请你给我介绍一个知根知底的。”
公司有对接服务公司,戴夫家的保姆就是通过中介招的,听说还不错,但她是单身,还带着个年幼女儿,自然要万分小心。
这事她不找苗秀秀,是看到苗秀秀对女儿的亲热劲,说不定她一提,苗秀秀就打包行李,来照顾女儿了。
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她自作多情。以前她渴望着母爱,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又看透了所谓的亲情,她可不想将个人生活和苗秀秀搅合在一起。
找魏碧莉,她二阿姐肯定会找亲戚,她可不想请回来一尊大佛,以长辈的身份,对她指手画脚。
所以她找上冯光美,她相信冯光美的眼光。
冯光美没有犹豫地说道:“嘿,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找个保姆而已。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急着要,等下回去我就给你找人!”
贝碧棠心里一松,为有这么一个懂她,又能相互支持的朋友,再次感到高兴。
冯光美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碧棠,你看胡家阿姨怎么样?”
贝碧棠茫然地“啊”了一声。
冯光美见贝碧棠不知道她说的是谁,提示说道:“就是小毛姆妈啊,你将小菜市场工作卖给她的那户人家的阿姨。”
贝碧棠恍然大悟,又有些疑惑问道:“胡芬儿怎么出来干保姆了?家里不是拆迁了吗?小毛爸爸不是一直病着?”
最后一句,贝碧棠放轻了声音。
贝碧棠倒是不少轻视保姆这一职业,在她看来,胡芬儿生育了好几个孩子,将他们一个个养大,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丈夫,不用为钱发愁了,不如好好歇歇。
要不然老了,即使儿女再孝顺,身体该受的罪还是要受。
冯光美伸手捋捋额前刘海,解释道:“拆迁是拆迁了,可老一辈的人大多清闲不得。胡阿姨心里也明白着呢,她一年只接一户人家,明明白白告诉主顾,她只干半年,其他时间,她要回家歇着养身体。”
城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小菜市场扩建,小毛转了正,85年小菜市场更是可以做私人生意。
胡芬儿的几个儿女,除了最小的女儿,在读书上都是一根筋,大的几个读完初中,再也不肯去学校了。
胡芬儿一思索,租下小菜市场的一个小摊位,让孩子去乡下收菜,然后摆摊卖菜。
这生意还真让几个孩子给做起来了,拆迁款一到手,胡芬儿更是将摊位给买下来。
菜摊生意交给几个孩子足以,她插不上手,孩子们也不让她干活,丈夫也伺候走了。
她彻底闲了下来,整日开着电视发呆,以前日子过得苦,她养成了不爱跟人说话的性子,实在是闷得发慌,就出来当保姆了。
冯光美为什么跟胡芬儿这么熟呢,还不是贝碧棠将还钱的事,交托给她的缘故。
胡家的房子拆了,要找房子,胡芬儿来还钱的时候提了一嘴,冯光美想起自家附近正好有一户人家要出租房子,就让胡芬儿去找人看看。
这一看,房子够大,租金也开得公道,于是胡芬儿一家和冯光美成了邻居。
胡家的新房子至少要等到明年才能入住,两家人现在还当着邻居呢。
好保姆还真不好找,在这方面,贝碧棠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的。
于是她动心了,贝碧棠关切问道:“那阿姨做饭的手艺怎么样?”
胡芬儿自己有几个孩子,即使家中穷困,孩子的衣服和手指头也干干净净的,又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耐心更是不在话下。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她做饭好不好吃了。
冯光美竖起一根大拇指,赞扬道:“顶呱呱,我们那要是在家里做红白喜事,胡阿姨去掌勺的话,我请假也要去吃一顿!”
闻言,贝碧棠觉得胡芬儿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选,但半年?
贝碧棠想了想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家里的清洁卫生不用胡阿姨做,我另外叫人上门来打扫,你跟她说一说,工期不可以中断,要不然她只干六个月,我还得再找人。她要是愿意,让她来酒店找我,我每个月给她开八百块的工资,逢年过节还有红包。”
冯光美痛快说道:“我一说,她肯定同意,你可是她家的恩人啊,这些年她就爱找我打听你的事!”
贝碧棠喜形于色,像是了却了一件大事一般。
冯光美一想,她带着一个孩子,漂泊不定地住在酒店,就十分能了解贝碧棠的心情。
冯光美凝视着贝碧棠光滑,没有一丝生活痕迹的脸,认认真真地说道:“碧棠,你将安娜养得很好,五岁的孩子像是六七岁那般大。”
贝碧棠一怔,眼眶顿时湿润,她紧紧握住冯光美的手,哽咽说道:“光美,谢谢你。”
独身养育女儿,对女儿的愧疚心境,只有她的女性朋友能懂。
她太想要个人陪了,想要跟一个人在血缘上,法律上拥有永远也斩不断的关系,所以她不负责任地将女儿生下来。
因为怀孕,学校宿舍不能住了,她搬出校外,要自费另外住公寓,实习、学业的也是两项重压,期间她曾数次动摇过,要不要去医院将孩子打了,趁月份还小。
但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为了省冬季的暖气费,她将女儿交给隔壁邻居家,隔壁住的也是一位单身母亲,家里有个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婴儿,她没有工作,靠以前的积蓄生活。
贝碧棠将女儿放在她家,不仅和她分担暖气费,还给她不少护理费,她当然乐意至极。
为了让女儿的记忆里没有贫寒的记忆,贝碧棠拼了命工作,在贝安娜牙牙学语之前,搬到了更好的住所。
贝碧棠对女儿一直怀有愧疚,不是因为她曾一度不想要这个孩子。
而是她将女儿生下来,是想从贝安娜身上索取情绪价值,也没问过女儿生活得快不快乐,愿不愿来到这个世界上。
冯光美连忙揽过贝碧棠,温声安慰道:“好啦,小安娜很幸福,有你这么一个爱她的妈妈。她也很爱你,你给我寄的照片,那上面,安娜将小脸贴在你脸上,贴得多紧啊。”
去年,两人的生活都稳定如白开水一般,贝碧棠才将女儿的存在告诉了冯光美。
冯光美看着好朋友寄回国的照片,大惊失色,心惊肉跳。
贝安娜长得特别像贝碧棠,但冯光美对那个在弄堂口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印象深刻,毕竟他的相貌是如此的出色。
从贝安娜那张圆乎乎的小脸,冯光美还是能看出一些父系遗传的迹象。
冯光美只能安慰自己,那个男人不可能大老远跑去德国,纠缠贝碧棠,说不定贝碧棠只喜欢这个长相的男人呢。
冯光美叹气地想,要是两个人相遇得晚一点,起码等到贝碧棠考上大学了,金童玉女,说不定能成就一段良缘。
偏偏是好朋友最为窘迫的时候,两人相遇了,她了解贝碧棠的性子,面上看似温柔,实则要强,自尊得要命。
两个人没可能了。
贝碧棠抽了抽鼻子,接过冯光美递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缓了缓情绪,说道:“说定了,你一定要当我同事,冯光美同志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将英文给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