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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经过多么长的岁月,我的心里依旧有你的位置。”
车内越来越沉默。
“反正我这把年纪,都已经是欧巴桑了。我和无数人恋爱过,被无数人欺骗,真心也被人玩弄。如果你觉得无所谓的话,那你可以尝试像三十多年前那样追求我。当然,我可以接受你的心意,但我不能够和你在一起。”
“我……”
“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情吗?家里有妻子,外面有情人,而且情人还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女人。”
田原俊彦没有回答,两人都安静了下去。
车子按照导航在巷子里右拐,他打着方向盘,嘴角往下撇。
“你生气了?”
中山美穗觉得不够尽兴,还想要再多捉弄捉弄他。
“对不起。”
听到这话,田原俊彦茫然回头,“请你不要说那样的话。”
“俊俊,我破坏了你的美梦,我们的回忆还是停留在最美的时候比较好。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中山美穗和现在的我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年过五十,中山美穗早就弄明白了人性,无论男人女人,很多人都无法面临诱惑,同时也会在自己最亲密的人面前流露出自己最糟糕的一面。
田原俊彦口口声声说忘不了,那么他早就应该回头才是,而不是婚内搞不伦恋。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分散对故人的怀念,这的确没什么错。可他错就错在他在这条路上浪费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已经消耗了中山美穗对他所有的信任。
车子在那栋豪华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停下,中山美穗打开车门,朝着驾驶座低头说道:“今晚真是谢谢你了,田原桑。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
车内车外,判若两人,仿佛刚才所有的对话都不存在。现在站在田原俊彦面前的,是歌手兼演员的中山美穗,不是他的前前…前女友美穗酱。
他看着前方略微点了点头,眼圈通红。
中山美穗把车门关上,田原俊彦的车没有按喇叭就开走了。她目送着红色的车灯,随后走进了电梯里,回到了她的公寓。
家里很冷清,浴室里那缸水还没有放掉。中山美穗掀起了袖子,打开了浴缸的塞子。听着浴缸水流逝发出的哗哗声,她感觉自己就好像处在沉寂的空间之中。她叹了口气,抱着膝盖蹲坐在角落里。
中山美穗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回忆着与初恋男友相见时的场景。
我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性格变得如此古怪拧巴了?
过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了楼下汽车的喇叭声。进入平成时代后,许多道路都禁止鸣笛,所以住在高楼里不会觉得吵闹。
可一旦有喇叭声,传到高楼的话,声音就会被放大好几倍,十分刺耳。
走出浴室后,中山美穗俯瞰阳台下的涩谷,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即便到了晚上塞车也特别严重。
她屏气凝神,盯着街道的行人,良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真是个麻烦的男人。”
中山美穗懒得换衣服了,直接走出了房门坐电梯来到了公寓大门附近。
“田原桑?”
“美穗,我……”
田原俊彦离开后把车子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里,故意按了喇叭,然后走路来到了中山美穗公寓的楼下,点燃了一根烟。他也住在东京,路过了好几次这栋公寓,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他的脸颊泛着泪光。
“我知道了,但是不要在这里谈。”
中山美穗带田原俊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把她这三十年的遭遇全都讲给了他听。
被前男友们欺骗,后来又遭到前夫的冷暴力,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没能拿到儿子的抚养权。后来为了重回艺能界养活自己,一改婚前的影视形象,走上了“恶女”的道路。这些年来,有的事情是身不由己,有的事情是她自己的选择。
田原俊彦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