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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有很多约定好的事情没有完成,就像和小兰的约定一样。
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没有保护家人的力量呢?
于是,当祂毁灭性的力量再次回应祂的子民时,一个畸变的怪物出现了。
那种姿态下的她没有理性可言,只有杀戮的本能,半座城市在他们的战斗中化成废墟。
艾兰只模糊地记得,那时候还只是凡人的她,击退了如同烈阳一般敌方大将。
当她回过神来时,黑夜已经化做黎明,熟悉的城市变成废墟,孤儿院更是成了一片血与火的破败残骸。
当时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保护了什么。
她在满是火焰、死亡的废墟中发狂一样地翻找着。
她是不信神的,认为信仰只是人自我慰藉空虚心灵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
可在那一刻,她不禁向神祈祷起来:
哪怕一个都好,有一个孩子得救都好。
那超越凡人心智,位于世界维度之外的神明仿佛真的倾听了她的祈祷。
最后,她找到了塞西莉娅。
年幼的女孩被压在废墟下,依旧在尝试自救。
没有毫无意义浪费体力的哭喊,没有歇斯底里的绝望,也没有向似乎注定的命运屈服,更不像她一样,无力的,只能窝囊的向神明祈祷。
她将塞西莉娅从废墟下救出,将幼小的女童轻轻拥入怀中。那一刻,她从心底感到高兴,她的灵魂庆贺着,仿佛得救的并非塞西莉娅,而是她自己。
这一定是慈父恩赐的救赎,她想。
往后,她们相依为命,一路兜兜转转,碾转来到教国。
再往后塞西莉娅成为了教廷圣女,她也成了她的守护骑士。
昔日的欢笑与遗憾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她多么希望,那孩子的人生中充满欢笑,她那么善良,如此努力,这是她应得的。
骑士冷漠地望着与自己源于一脉,皆为祂子民的同类,心中古井无波。
她早已不是儿时,那个无力的她了。
想要向前,就踏着我的尸体前进吧。
骑士如此想到。
她抚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猛烈又强劲心跳。
没有多余动作,亦没有多余声音。
灵能注入其中,锁,便解开了。
于是,后颈开始凸出肉瘤,从中延生出蜿蜒的涂满亵渎花纹的触须,逐渐攀附向身体各个部位。
怪异的对称纹路在脸上裂开,好似有某种器官要自中而出。
双眼变得鲜红如血,连最后一缕眼白都消失殆尽。
皮肤出现一片片肉褶鳞片,无数扭动的肉芽开始疯长,眨眼间化作长长触须,指甲也因此变得尖锐锋利。
骑士抬起太刀,借着皎洁月华,能看见刀身上倒映着宛若恶鬼的丑陋姿态。
可她不在乎,她回首望了一眼,教廷的圣女就在其中。
艾兰握紧手中伴她征战多年的太刀。
这一次,也会如以往一样。
她必定会践行她在神像下,立下的誓约。
纵使这窃取自祂的力量,会令她陷入永劫不复之地。
深青色灵能转瞬间从灵魂中迸发,宛若狂暴的径流,冲刷着周遭,带起的罡风掀起了她的衣角,以及飞扬的灰发。
艾兰望着涌来的畸变体,略带沙哑的声线满是冷意:
“灵装,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