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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讥讽地笑了，“才不是，你只是想控制我，让我听你的话，成为你的奴隶。”
“你怎么会这样想，怎么能这么说我……”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怪物！”
她怔住，失声痛哭。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白许想不通，每次想，她都会悲伤得想要哭泣。但她不想再哭了，她不想被讨厌，她明明是为他好啊。
为什么他看不见她的好，为什么他不能理解她，她只想救所有人出去，她只想被喜欢。
A009的晚餐里被加入了安眠药剂，白许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没有说。
那天晚上，她趁着他睡着，悄悄进入他的精神领域，第一次尝试植入思想。
她要他坚定地维护白许，永远支持白许的一切决定。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这栋大楼里出去。
之后的每一天，A009都变得无比乖顺，小孩子心里尚未拥有情爱，他只是单纯又狂热地崇拜白许，不知从何而来的崇拜，像信仰神明那样信仰她。
白许叫他识字读书，日复一日，她每天都会问他：“小九，你相信我吗？”
A009每一次都会认真地看着她，笑着说：“信啊，我永远相信你。”
白许没有笑，目光越发不忍。
她十岁那年的夏天，A区广播里发出了一则令人激动的通知，公共区域开启。他们被允许走出小房间，走廊尽头厚重的大门被打开，十个孩子走出长廊，来到了一片明亮的公共大厅里。
白许记得，两年前那个大笼子的最高层，A开头的编号是有二十五个的，但现在，在大厅里会聚的一共只有十个孩子。
她不愿意去猜测其他人的结局了。
有几个孩子左右看看之后，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哭声打破了寂静，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
每一个人都很惨，每一个人也都很强。
大家交换名字和编号，最终发现现在数字最靠前的是A009，是不是说明前八个孩子都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
白许忽然出声说：“但除了前八个以外，还有七个也不见了啊。而且，小九是不会出事的，他会一直活到离开这里。”
一个女孩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我们中间最厉害的。”
A009看着她，咧嘴笑了，说：“对，我是最厉害的，你们谁都不准欺负白许。”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A009，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你的能力是什么？”
……
小孩子们聚在一起聊了很久，直到广播再次响起，机械电子音宣布了新的规则：“在BCD区，每个月会进行一次决斗，决斗结束进行重新评级，在B区胜出的孩子，将去往A区。那里没有决斗，任何人的合理要求都会被满足，但A区一共只有二十五个房间，能力测试排名最低的孩子，将会被降级。”
大家全都恐慌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白许才震惊地开始思考，这个大楼里，究竟有多少孩子。
大厅的屏幕上豁然亮起来，大家的目光齐齐落过去。有人开始尖叫哭泣，有人开始庆幸地呼气。
白许抬头看过去。
排在第一和第二的编号，分别是A010和A009。
“你们的异能是什么！”有人开始质问。
白许拉着A009往后退了一步，在精神领域对他传话：“不要跟他们说实话。”
A009看了她一眼，依旧听话地点了点头。
于是白许说：“我可以制造幻觉，他的是空气墙。”
“怎么可能！我明明比你们厉害！”
“我也比他们厉害！我可以控制水！”
白许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可能这个排名和能力的种类没有关系，只是看每天完成训练的效率什么的。”
几个孩子看看彼此，再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很快，A区初始联盟成立的，十个小孩决定坚守位置，同仇敌忾，视外来的人为闯入者，想办法针对外来者，小联盟的成员则要互帮互助。
白许觉得很幼稚，但A009兴致勃勃，已经凭借超强的社交力在小团体取得了说一不二的地位。
但真正的主心骨还是白许，不仅因为A009说白许是他老大，主要原因还是她太会忽悠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能据理分析问题，说的似乎还很有道理。
她观察了大厅各个角落，但和小房间一样，没有发现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监控。不知道机器人背后的人到底是如何监视他们的。
白许把堆了半个房间的书全都搬到了公共区域，高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起上课。”
大家看着她，缓缓张大嘴巴。
白许还是那套道理，但经过A009的前车之鉴，她学会了圆滑，说：“我没有想要逼你们做不想做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如果我们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变聪明，要比那些机械人更聪明！而且不看书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里，变成什么都不会的老头老太太，就会被外面的人嫌弃，看不起，他们还会用新研究的高科技控制我们的异能……”
那一天，A009和其他八个孩子一起，仰头看着白许站在书堆上面发表演讲。
她的话一个字也没进脑袋，太深奥，太遥远，但因为很有画面感，十分深入人心，把大部分人都唬住了。
A009在刹那间，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就算没有信徒，她也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