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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惊讶地看向她。白许把先前和许重枷遇到的孩子告诉了他们，接着说：“如果只是个例，异能觉醒迟缓是很正常的，但现在已经遇到了两个。”
同样的异能觉醒迟缓，同样的在街上流浪偷窃。这后面到底会不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谁都不好说。
楚佑坤对安葵说：“我们先带这孩子回局里做检查，”说完，转向白许：“那个杂货店的调查，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白许答道。
小孩还在拼死挣扎，眼神又凶又狠，身躯瘦弱能量却不小。
楚佑坤把他的手和自己拷在一起，扯着他往前走，小孩张牙舞爪，楚佑坤不为所动。
几秒后，他忽然回头喊住了白许：“白医生。”
“怎么了？”白许转身，停下脚步。
楚佑坤静静看着她，顿了顿一会儿，问：“你是怎么看出来这孩子是异能者的？”
一片寂静。
安葵头皮发麻，脑子里滤过无数种说辞。像楚队这样对异能者偏见极大的人，不清楚他如果知道白许是异能者，会做些什么。
但或许，他早已经对这件事有很深的怀疑。毕竟白许和许重枷的关系太过耐人寻味，不是普通朋友，甚至不像一般情侣，许重枷对她，几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服从感。
白许没有立刻回答，几人相对着沉默了几秒。
安葵紧张地动了动喉咙，正要开口，就见许重枷往前走了一步，歪头盯着楚佑坤，慢悠悠地说：“是我看出来的，异能者之间的心灵感应。”
“心灵感应。”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楚佑坤很快说，“先走了，白医生，明天开会见。”
上了车，楚佑坤在后座始终沉默，任凭那小孩大哭大喊。
从小在街上混迹的流浪儿，口中冒出来的话也像是沾着西区霓虹街的某种特色。楚佑坤极其不适，皱着眉，却还是懒得开口。
直到那孩子哭累了，安静下来，精明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又在琢磨什么办法逃走。
安葵静悄悄开着车，有点憋得慌，不知道应不应该找个什么话题，聊聊案子，或者聊聊这个小孩子……
“安葵。”楚佑坤乍然开口。
安葵立刻答了声：“在！”
“你知道白许是从哪来的吗？”
“呃，崎宁大学呀，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崎宁市，离黑森林不到一百公里。”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楚队，”安葵犹豫了一下，说，“你是觉得，阿许是从黑森林出来的那批实验体……”
“这很明显，不是吗。”楚佑坤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安葵忐忑了许久的心沉下去了，她通过后视镜悄悄观察楚佑坤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喜怒。
她想了想，问：“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楚佑坤转头望着车窗外，从西区到中心区，遮天蔽日的高楼飞速掠过，太阳很慢地落下去，像是要把钢铁森林融化成海洋。
他静想了一会儿，才说：“小葵，我能确定的只有，白许现在确实是真心实意在异管局工作。但她到达莱，恐怕不止是想当个心理医生或者督察。”
“为什么这么说？”安葵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她感觉到楚佑坤对白许的看法很复杂。
“我小时候见过她。”
安葵蓦地一愣，“什么？”
“她父亲，二十年前是首都大学医学院的院长，”楚佑坤说，“她小时候和她父亲到过达莱。”
“可是照你的意思，阿许的家庭应该是很富裕的……但黑森林里的实验体，大部分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异能者孩子。”
“这个可能和她家发生的变故有关。”
楚佑坤第一次见白许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记忆力很强，况且，儿时的白许也足够出众。只是一次师门聚会，她的父亲带着她，异常骄傲地诉说着这个孩子有多聪明。而年幼的白许，似乎也已经懂得如何讨得所有人的欢心。
楚佑坤那时只是跟在母亲后面，透过缝隙，近乎仰望地看着她坐在桌案前从容的举止和不凡的谈吐，很难想象她的年龄比他还要小。
陈年旧事，原本也没必要翻出来再说，但白许再一次出现了。作为一个孑然一身的心理医生、孤儿。
“我前阵子去查过，她父母十六年前死于一场火灾，连带着她从前的身份一起消失了。而且，她母亲好像患有某种精神疾病，那一年病情最严重，很有可能就是纵火者。”
“……如果是这样，她被送进黑森林基地就是很有可能的了。”
安葵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又重又沉，是在替白许感到绝望。
出生于书香门第，原本拥有着大好前程，却还来不及长大，就跌入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地狱。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六年前，黑森林基地被揭露后的事情，”楚佑坤转回头，看向前方，说，“小葵，在我的调查里，白许应该已经死在黑森林混乱之中了。”
安葵猛地踩死刹车器，堪堪将车停在白线后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