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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空瞥他一眼：“你会拒绝我的要求吗？”
“不会。”他毫不犹豫。
“那不就得了。”
许重枷一顿，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口道：“那你联系吧，反正最后也要我点头。”
白许：“……”
他咧嘴笑着说：“郑骁是我手底下的人。”
白许呼出一口气，懒得再坚持，“介意我录音吗？”
“随便你。”
她打开手环光屏，开启录音功能，火锅沸腾的声音先引起了音浪震动，她无奈，只好把火关小了一点，开口问：“那一百千克玄金的事，假的对吗？”
“当然，我们没那么无聊，南部那些货色能开出多高的价格。”
“但确实有，而且确实要卖出去，是吧？”
许重枷点了下头，“是。”
“要杀郑骁，也确实是因为他走漏了消息？”
“那倒不是，”他旁若无人地吃着火锅，抽空点评了一句：“味道正好。”
白许踢他一脚。
“嘶，”这人十分装模作样，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坏了规矩，前天晚上异管局过来的人应该已经听说过了。”
白许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回忆今天见到郑骁时的画面，忽然有了个猜测：“因为他盗走了玄金？”
许重枷手指一顿，望着白许，半天才“嗯”了一声。
“盗了多少？”
“四分之一。”
“这是什么不能明说的秘密吗？偏要异管局自己猜。”她不解。
“不是，但你不觉得说出来我有点丢人吗？东西看不牢，让个傻逼给偷了。”
白许：“……许重枷，文明用语。”
其实炸监狱也挺丢人的，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他。
他胡乱应了声，吃得津津有味。白许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就笑了，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事情的前因后果差不多理清楚了，但还有一个问题：“所以你就这样追杀他，甚至没想着把失窃的玄金找到？”
许重枷十分不解：“有什么好找的，又不缺那点东西。货上周已经卖出去了，没必要找，反正丢的也不多。”
白许被他们黑庭看待玄金的态度震撼到了，目瞪口呆地说：“既然你们不要，找到了可就归异管局了。”
“随便你。”他说。
这个话题结束了，白许看了眼笔记，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有一件事，郑骁已经有了异化病的前兆。”
闻言，许重枷愣了愣，皱起眉，对上了白许的目光。
她接着道：“所以我们希望黑庭能把他交给异管局处置，无论生死。”
沉默中，只有火锅冒泡的声音。
片刻后，许重枷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条件。”
“说。”
“我要参与处理过程，”他的语气是这段对话中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干扰你们的行动，但你们要参考我的意见。”
-
白许关闭了录音：“情况就是这样。”
行动队众人面面相觑，楚佑坤拧着眉，陷入思考。
安葵悄悄举手：“白医生，你是在跟他吃火锅吗？”
所有人的耳朵瞬间竖直了。
白许拍掉她的手，“这不重要。”
短暂的沉默过后，楚佑坤说：“你们先商量，我去跟主任汇报一下。”
离开前，他深深看了眼白许，目光里的探究和担忧呼之欲出。
队长走了，大家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
白许当即便提出疑问：“这种事也要问主任吗？”
小张说：“这可不是小事啊，许重枷是黑庭最危险的一号人物，他这意思是要加入咱们的所有后续行动，相当于放了个定时炸弹在队里。”
听完，她终于有点好奇了：“他到底怎么个危险法？”
听她这样问，众人又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一人一句，总结下来就是这人阴险狡诈，同时喜怒无常，热爱搞乱子，给自己人都不留余地。
“而且黑庭的武器库和军火贩卖都是许重枷在负责，谁都不好得罪他。”
这倒不意外，白许很久前就知道他对武器感兴趣。
不到十分钟，楚佑坤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了，面色凝重，顶着众人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一片哗然。
白许想了想，安慰道：“大家别太担心，这是合作，他要是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我们有权利随时终止。”
安葵摇头叹气：“你不懂，白医生，黑庭的人才不会给我们权利。”
楚佑坤始终蹙眉盯着白许，待众人散去，办公厅恢复往时的秩序，他才走近，在她耳边冷不防问：“白许，昨天傍晚，超市里，跟你走一起的是许重枷？”
白许正要打开笔记，闻言指尖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他是你男朋友？”他继续问。
她回过头，抬眼，望进楚佑坤充满戒备的眼睛里，开口纠正：“前男友。”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安葵不可置信地捂着嘴。
楚佑坤：“小孩别偷听大人讲话。”
安葵对他虚假的凶狠不以为意，转头对着白许眨巴大眼睛：“真的吗？天哪！白医生，我还以为你男朋友应该会是和你一样温柔斯文的那款，没想到你喜欢那样的啊……”
白许绝望地摸了把额头，“是前男友，分手六年多了，在一起的时间也没超过半年。”
“六年前你就跟他认识了？”安葵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楚佑坤，“那个时候黑庭才刚刚崭露头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