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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华一开始想从齐岁寒身上挑点儿毛病出来，然后也把人打发出去。
但让他意外的是，他觉得齐岁寒用得还挺顺手，有种比高贺还好使唤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齐岁寒脾气很好，看着他在旁边不紧不慢地帮忙，高建华莫名的顺眼，于是渐渐地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那是他不知道，齐岁寒常给高贺打下手，高贺的厨艺又大多来源于在家观摩他。
所以父子俩人在下厨时的风格很像，自然齐岁寒这个帮厨也配合得得心应手。
“你阿姨喜欢吃鱼，特别是我做的，什么样的她都爱吃。”高建华得意地和齐岁寒炫耀，“高贺随他妈，从小也喜欢吃鱼。”
齐岁寒乖巧地听着，也不让高建华的话掉地上：“这个是黔鱼吧？”
“是，我专门挑了条大的，但也还有更大的，不过太老了，不好吃。”高建华放下锅铲，用手比划鱼的大小。
“其实现在的鱼都差不多，没有自己从河里钓上来的好吃。”
齐岁寒对此深有体会，于是点头：“河里钓的口感更好，肉质也紧实得多。”
高建华有点惊讶，微微偏头看着齐岁寒：“吃过？”
“我奶奶喜欢钓鱼，离我们家不太远的地方有一片湖，小的时候经常陪着她去那里钓鱼，不过当时我只会拌饵。”齐岁寒笑了笑。
高建华点点头：“鱼饵也很重要，不同的鱼喜欢的饵也是不一样的。”
高建华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和朋友们一起钓鱼，只是这些年闲暇的时间少了，但是提起钓鱼他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那你长大之后钓过吗？”
齐岁寒有些遗憾：“后来那个湖要开发出来做生态湖，就不准再钓鱼游泳了。”
“可惜了。”高建华拿筷子从锅里夹了一个鱼片出来分成两半。
他尝了其中一半：“你还挺有耐心，高贺不行，带他去钓过一次鱼，根本坐不住，没几分钟就跑去捞蝌蚪了。”
高建华说完，失笑着摇了摇头。
“是客厅里的那个照片吗？”齐岁寒想起他第一次来高贺家，在电视柜旁边看到的那个相框摆件。
高建华愣了愣才想起来齐岁寒说的是什么，他食指在空气中虚点着：“对对，差不多就那么大的时候。”
齐岁寒想象了一下只有几岁大的高贺拿着小漏网在河边捞蝌蚪的样子。
一定很可爱。
他没忍住翘起了唇角：“那下次您想钓鱼的话就叫上我吧，我陪您去。”
高建华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岁寒笑了笑，把手里的碗和筷子递给他：“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不愧是父子，连让他尝菜的神情都一样，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高贺的目的是想知道熟没熟。
齐岁寒快速地胡思乱想了一下，然后夹起鱼肉放进嘴里。
高贺本来怕齐岁寒在他爸跟前吃亏，当然，心里也好奇他们都聊些什么，所以又跑过来偷听了。
但是厨房门的隔音实在是好，他只隐隐约约听见又是钓鱼又是捞蝌蚪的。
高贺一头雾水，齐岁寒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口才了，那么快就已经能和他爸约着去钓鱼捞蝌蚪了？
他放下了半颗心重新回到客厅。
贺雅珍看见他回来就想听八卦：“他们俩在里面怎么样？”
“还行吧，听不太清。”
高贺坐下拿起盘子里剥好的橘子，刚咬了一口就被酸得五官扭曲了起来。
他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橘子，不动声色地把手上剩下的几辦又拼成完整的样子放回去：“好像要约着钓鱼和捞蝌蚪。”
“捞蝌蚪？那不是你的强项吗？哈哈哈哈哈！”
每次只要提到高贺小时候捞蝌蚪的事情，贺雅珍都会忍不住嘲笑他：“兴致勃勃捞了一桶，说要回家养着看它们变青蛙，结果全变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贺雅珍笑得快要仰倒在沙发里了。
厨房里面，高建华也正在给齐岁寒分享这件事。
他抬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高贺当时吓得立马把那几只□□全扔河里了。”
他抬手关了火：“当天晚上还做噩梦说梦见□□组队来找他讨公道，所以他第二天又跑河边想去给□□们道歉。”
“然后呢？”齐岁寒也靠着洗菜池笑得不行。
“肯定是不在了啊。”
“然后他一直说青蛙和□□是一样的，我和你阿姨专门带他去了一趟动物博物馆，给他科普了好半天，他才分清区别。”
高建华笑完就把炒锅放在炉灶上准备炒菜。
“真是太可爱了。”齐岁寒也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是啊，小时候总是很可爱。”高建华看着锅慢慢烧热，“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高贺不想听他妈的嘲笑，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
结果抽油烟机的运作声直接盖过了一切，什么也听不见。
他刚悻悻地转过身准备回去，里面的噪音又没有了。
高贺离开的动作一顿，退后两步靠在门上继续开始听墙角。
“像这样不是整条鱼的，就按部位分时间段下锅。”
高建华给齐岁寒分享他做鱼的经验：“就比如说鱼排的部位就要比这种鱼片的早下锅，不然一起的话，鱼片吃起来太老了。”
“那鱼头和鱼尾呢？”齐岁寒虚心请教。
高贺正听得认真，心里还在啧啧称奇，他爸居然还会跟齐岁寒说这些，厨房门突然就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