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番外防汛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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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沉渊小兵之类的……”

    “我那不是没遇上吗……不是……你生气了?”

    “哎呀,这不是……他们都不如你……嘛。”

    夜昙吞了吞口水,把“好看”两个听起来就肤浅至极的字眼给吞了下去。

    “真的?”神君挑眉。

“不是在哄我?”

    “别人想让本公主养,本公主还不愿意浪费这个钱呢!”

    “那……为什么选择养我?”

    “哎呀,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呀?”

    “一天到晚不是处理政务,就是赚钱,你累不累啊你!”

    “大傻瓜!”

    “我愿意养你,是因为你对本公主一心一意!”

    “我姐姐都被嘲风抢走了!”想到这,夜昙忍不住酸起来。

    青葵不会为了她就放下离光氏,放下父皇,放下……嘲风那个家伙。

    重色轻妹!

    哼!

    帝岚绝也不可能真的不当少君。他只是以为他可以。

    她当然也知道,慢慢其实非常想回兽界。

    只有这个大傻瓜……对她不离不弃的。

    他一直是这样。

    辣目、小没、闻人,都是这样。

    她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你是为了我,才下界的。”

他肯定也不想和亲人分开。

    不过她现在不想提这个敏感的问题。

    “所以你的生活,本公主包了。”

    “就当是给你的奖赏了。”

    “那就多谢……”少典有琴松开夜昙,向她施了个礼,“公主。”

    眼看着夫君欣然接受了,夜昙却想起了闻人那家伙。

    “……你老实说,你是闻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人上赶着来包养你?”

    要不然怎么答应得这么熟练。

    “……绝对没有!”

    反正他都拒绝了。

    “你最好是没有!哼!”夜昙气鼓鼓的,“那现在继续我那个要求吧~”

    “……”

    “昙儿……”

    “别拉我袖子!”

    “昙儿,你换个要求吧,算我求你了。”那个他是真的不行。

    “那……咱们……再玩一个游戏。”看在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上,就再给他一个机会。

    “叫‘谁先眨眼谁就输了’。”

片刻后。

    “你眨眼了!”

    “……那是你假装要摔倒了我才……”

    她刚刚脚下又惯性打滑,他哪里能分辨出这是假动作。

    “不管不管,就是你输了!”夜昙在人怀里耍赖。

    “谁让你自己不吸取教训的。”

    “……行。”

    他算是明白了,再玩多少次也是一个结果。

    “我认输。”

    “这还差不多,那赌注的事情,你可别忘了哦~”

    “……知道了。”

    玄商君远眺湖面,一层薄薄的日光为饮月湖渡上了一层金色。

    要求……他想到办法了。

    她说的,兵不厌诈嘛。

    等他再度回过神来,就看到夜昙盯着自己炯炯有神。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就是想……奖励你一下。”

    ——————————

“讨厌!”

    ?

    讨厌??

    那还亲他???

    “都怪……你……长太高!”夜昙哼唧了一下。

    尽管踩着块太湖石垫脚,她却还是要仰着头。

    脖子老酸了。

    神君赶紧扶住人的腰。

    她这样子看着就吓人。

    气息渐急。

    “啊……”

    玄商君干脆直接将人从石头上抱起来了。

    夜昙在他身上蹦跶一下,努力去缠人的腰。

    但亲着亲着还是不免滑下去,她便趁着换气的空隙轻捶了几下。

    “你抱我一下呀!”

    夜昙一顿乱拳,让少典有琴猛然惊醒。

    “……不行……”

“为什么?”

    “白天……而且……”

    神君环顾了下周围假山石洞。

    “这里……怎么能行?”

    “不行就算了!”夜昙滑滑梯一样从人身上滑下。

    “欸,不要走。”

    神君赶紧从背后将人抱住。

    “等一下。”

    “?你不是愿意这会儿在这吗?”

    “不是。”

    “我这样……

    “怎么出去嘛……”

    成何体统啊!

    夜昙站定,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哦~”

    “怎么,玄商君,你要本公主当你的遮羞布呀?”

    “咳咳……你……总也有一些……责任吧?”

    “你好好待着吧,本公主先回去了。”她还得沐浴什么的呢。

“等等”,神君思忖片刻,还是抓住人袖子。

    “一起走。”估摸着那小径应该是没有人吧。

    ——————————

    朝露殿内。

    “哦,必须要屋里。”

    夜昙摇头晃脑,仿佛学堂里刚入学的童子吟诵夫子的功课似的。

    “必须要晚上。”

    “必须要沐浴焚香……”

    她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怎么那么多必须,必须的?”

    不是应该怎么开心怎么来嘛!

    “昙儿,必须……”神君面露难色。

    他不能接受白日宣淫这种事。

    “可是人家等不及了嘛!”夜昙望了望窗外,不高兴道:“你看看啊,明明就已经日落了,这怎么能算白天呢?”

    “咳咳……”玄商君以袖掩唇,顾左右而言他。

    “要不要先吃饭?”

    “……吃饭啊……”

果然,只有这个理由能让夜昙偃旗息鼓。

    一阵风卷残云后,夜昙半躺在椅子上。

    她用手摸了摸肚子,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昙儿,喝茶。”一旁,神君停了抚琴的手,非常及时地为她斟上一盏甜茶。

    “还有茶呀……”

    这些天的伙食好好,想也知道是沾了谁的光。

    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音乐听。

    玄商君正欲转身坐下,那厢夜昙一通狂饮,将茶喝尽,然后又盯着自家夫君瞧。

    见状,少典有琴又相当贴心地替她新添一盏。

    “还要喝呀?”

    她还以为该干正事了呢,谁能想到自家夫君还是一副“吟诗不厌捣香茗,乘兴偏宜听雅弹”的样子。

    “你不喜欢这茶吗?”也是,他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从朝露殿挖出这罐可以喝的茶。

    味道是挺差强人意的。

    “你喜欢什么茶?我去御膳房里取。”

    “我……不认识。”

    夜昙稍稍有点不好意思。

    “那茶是我拿来煮茶叶蛋的。”

    她偷茶的时候只要是茶叶就行了,哪管那么多。

“你呀,就知道做茶叶蛋。”

    神君刮了刮自家娘子鼻子。

    “那你最喜欢什么茶?清气茶?”

    喝空气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癖好。

    夜昙吐了吐舌头。

    “嗯……”

    他其实没有特别的偏好。

    “……其实啊,烹茶还需好的水。三千年前,我母神刚与父帝成亲不久。她跟我说,那时候,她在神梦树下烹茶,喝的是雪顶琼花,需配合雪神降下的无根之水。”

    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

    “可惜……”

    天界的好东西,她都没有尝过。

    说到底,还是他思虑不周。

    “我们宫里可没有这个茶。”夜昙噘嘴,一点不解风情。

    “更没有什么雪神。”

    “要不我去找找其他茶叶?”神君摸了摸她脸蛋,起身出门。

    其实,琼花与月色,他已经拥有了。

    ——————————

宫灯亮了。

    朝露殿的内殿门“啪”地打开来。

    “你去哪儿鬼混了?”

    “这么晚!”

    夜昙忍不住跺脚。

    “我看你不是去找茶叶了,你是去现种茶树了吧?!”

    “我……”神君有些讪讪地摸摸鼻子,“就是逛了逛。”

    顺便看了看星星。

    顺便还把紫薇帝星换成了扫把星,为自家娘子报了点小仇。

    “真的?

    “真的。”

    “你真~的~没忘记……啊?”

    “咳……”

    “没忘。”

    这不是回来了嘛。

    “哼!”

    夜昙哼唧着,一屁股坐在院落外的石椅上。

    她别过脸的同时也微微弯下腰,不动声色地开始用手揉自己的膝盖。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没能逃得出玄商君的如炬慧眼。

    “怎么了?膝盖还疼吗?”

    教猱升木造成的伤……难道还没好吗?

    玄商君顺势坐下。

    他没多想,直接撩起夜昙的裙摆查看。

    “……不是。”

    她方才一直在殿门外张望,都站累了。

    但这种望夫石般的举动怎么好告诉他呢。

    她等了许久,没等来夫君,只看到宫灯被晚风吹得微晃。

    殿外是如织宫女鱼贯。

    如今的朝露殿……倒是不同以往了。

    玄商君手上不停,一直替她轻揉膝盖。

    夜昙顺势将另一条腿搁在他膝上。

    “夜昙公主。”

    正当二人腻腻歪歪之际,一个苍老的女声在殿外响起。

    二人抬头一看,原是一个老嬷嬷送东西来了。

    “公主,神君,陛下吩咐婢子们送些吃食。”

送东西的两排宫人们都低着头。

    当然了,石桌前,二人的亲密之举,她们简直没眼看。

    灾星公主勾引了玄商君的事,早就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版本都有。

    “东西放里面吧。”夜昙不以为意。

    这已经不是今日第一拨来送东西的了。

    看来自己的父皇是真的很满意他这个女婿啊。

    “陛下还吩咐了,拨十二名宫人于朝露殿侍奉公主和神君。”

    “知道了。”夜昙朝着两侧宫殿努努嘴。

    “房子你让她们自己挑吧。”

    “多谢公主。”一番繁文缛节过后,宫人们组成的两条长龙就如退潮的水一般,又浩浩荡荡地向殿外涌出。

    “尚未成亲,连婚约也并非彼此,如此举止,成何体统。”

    “是啊,放在咱们这里,这应该算是私奔吧?”

    “嘘,不要命了,这可是陛下的乘龙快婿。”

    “也不知道陛下和青葵公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虽然伤势未愈,但玄商君耳力仍旧很好,当然听见了。

    一旁的夜昙有些奇怪他怎么又突然面沉如水,伸手在少典有琴面前挥了挥。

    “怎么了啊?”

“……没什么。”人心果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逆转的。

    还好夜昙听不见这些乌七八糟的。

    自己得尽快安排成亲的事。

    可是聘礼……

    正在神君思考怎么快速把聘礼赚出来的时候,那厢,夜昙正在看着新送来的赏赐。

    “哎呀,瞧瞧,这一趟趟的,本公主这次可真是沾了你的光。”

    他离光旸到底是谁的爹啊!

    看着宫人远去的背影,夜昙莫名有点酸。

    某人即使落魄了,也比自己过得好。

    这是在她的家!她的!

    想到这,夜昙公主便生了些戏弄自家夫君的心,她轻佻地伸出一根手指挑过少典有琴的下巴,低下头在人耳畔吐气如兰。

    “那你说……本公主该怎么奖赏你才好?”

    “……”

    神君微微红了脸。

    “先进去再说可好?”

    他五感比凡人敏锐许多,那些宫人虽然距离他们所在之处有不远距离,但于他而言,却似近在咫尺。

    那些杂乱的气息让他颇感不适。

————————

    夜昙将盖在物品上的锦布随手一扔,摸了摸离光旸送来的七七八八的东西。

    她父皇显然是用了心的。

    上午遣人送了玄商神君喜欢的琴,中午又送了玄商神君喜欢的香,傍晚上了玄商神君喜欢的素菜,晚上还不消停,送来了玄商神君喜欢的茶。

    到底谁是谁岳父啊?

    而且……

    “……你说啊,我父皇是不是派人偷听我们讲话?”

    “……”

    其实他一直都能听到殿中那些宫人的动静。

    这感觉……就好像时刻被他们监视一般。

    “那咱们开始吧?”

    夜昙公主倒是完全不顾自家夫君那敏感的内心,揶揄过后,只是忙着让他践行傍晚游戏后的赌约。

    “嗯……得来点氛围。”不然夫君会不好意思,施展不开。

    “要不你先吟个诗呗?”

    是自以为贴心的夜昙公主。

    “……”叫他吟什么?!淫诗吗?!

    “哎呦,害羞啊?”见人不语,夜昙继续开心地逗弄自家夫君,“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的呢?那要不我先来一首?”

    “嗯……”夜昙的指尖在玄商君方才余下的茶杯沿上擦过。

月光透过窗棂,打在她的脸上。

    “有了~”

    “吟诗因坐久,月转晚妆楼。”

    夜昙继续摇头晃脑。

    “灯光翻出鼎,钗影倒沉瓯。”

    “小阁烹香茗,欲尝散暮愁。”

    “如何?”夜昙公主诗罢,相当得意。

    “我要写下来~”

    写到一半,她拿笔搔了搔头发,又捅了捅身边若木桩一般干站着的人。

    “夫君你要不要再烹个茶呀?”

    “我父皇刚都送了什么茶?”

    “你快拿出来,快试试!”

    “暾帝送的……”玄商君将那些茶装进茶具中。

    “自然是好茶。”不用喝也知道。

    “对了,我的诗还没做完呢。”夜昙甩了笔,手自背后环上人脖子,又将他黑发撩起。

    “……什么?”

    “婢捧消春困,疏帘下玉沟。”

红唇印在后颈上。

    她感觉那温度……微微有些凉,有些颤。

    果然是需要她亲自烹一下才好。

    “……”

    且将新火试新茶。

    ——————————

    兰窗纱黏。

    却不减光亮。

    窗明几净,是宫人们勤快打扫的结果。

    茶瓯香篆小帘栊。

    那袅袅婷婷的正是暾帝新送来的上好沉香。

    紫色帘幕层层低垂。

    ……

    方才摆得乱七八糟的茶具,茶叶纷纷自床榻边的矮柜上跌落。

    凤舞团团饼。

    恨分破。

    流水潺潺。

    水泼在被子和书上。

榻上的人,想起身,又被一把拉住。

    此时,宫人议论之声,依旧不可抑制地传入他耳中。

    “她们……”

    “哎呀没事……”女声带着些揶揄的俏皮。

    “她们不会冲进来的。”

    “你专心一点啦,咱们继续~”

    “……”

    他发现,即便羞赧,身体却也移动不了分毫。

    春露暂留客,清风几欲仙。

    ——————————

    “你……”夜昙被某人手上的动作刺激地睁开了眼。

    她滚在喉咙里的怒骂尚未出口,便看到了熟悉又奇异的一幕。

    随后心脏一阵狂跳。

    他的眼睛又变色了。

    夜昙能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景物都离开她很远。

    但她只当那是自己心慌意乱的缘故。

    当然,此时若是有镜子的话,她也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也变了颜色。

只不过,和被教猱升木控制时的浅绛色不同。

    “你没事吧?!”

    “嘘”,神君用手指点了点夜昙的唇,制止她的大呼小叫。

    “昙儿你看。”

    “……!!!”

    夜昙睁大了眼。

    自己怎么会在饮月湖边的防汛洞呢?

    颓败的园景,此时却像是换了个天地。

    姹紫嫣红春满园,幽香扑鼻花争妍。

    烟波画船轻荡漾,柳丝花片漾水面。

    倾耳听,呖呖莺歌声婉转。

    凝眸看,喃喃对语迎春燕。

    金鱼儿,逍遥自在碧波里。

    就连他们身处的防汛洞,也大不相同了。

    肉眼可见大了许多。

    “喜欢吗?”

    “做什么呀,这么浪费法力!”

    伤都没好,还逞的什么强啊。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说过要让她世上最幸福的。

    “可这也太艳丽了吧?”

    画廊金粉,十二亭台。

    饮月湖,即使是刚落成的时候也没这么明媚鲜妍。

    “我以为……”

    他以为她会喜欢闻人的审美的。

    “那……换一个?”

    “等……”没等夜昙阻止,眼前的景致又变。

    清冷月夜,簌簌松风,烟波凝澈。

    ……

    夜昙公主不懂茶道。

    自临钓石取深清。

    活水还须活火烹。

    ——————————

    天际,春暖月初圆。

    金渠体净,只轮慢碾,玉尘光莹。

……

    够累人的。

    她看向身边人,“你……如何?”

    “……”他还是不好意思真的去描述这种感觉。

    不甚规矩。

    散诞……是做天神时完全想象不到的。

    莫非这就是地仙之乐?

    正当某神胡思乱想时候,怀里人却难得乖乖依偎着他。

    “我觉得就和那夜……你的星河里一样……”

    不止身体,仿佛灵魂都在就着那飞湍银泉上浮。

    没有尽头。

    “方才那话……你再说一遍。”夜昙抬起头,一张小脸上写满“期待”二字。

    刚刚,他抱着她,在她耳畔亲吻……

    她有些眷恋那种感觉。

    “公主……”神君低下头,将唇贴在夜昙耳廓,“昙儿……我爱你。”

    “再多说点~多说点~”

    “我说,四界之中,少典有琴最爱离光夜昙。”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听。

    “在我眼里,四界众生,谁也配不上离光夜昙。”

情到浓时,说什么也不为过,可谓顺畅无比。

    夜昙不过是喝了一点虚假的湖水,俏脸却红扑扑的,像是偷喝了三斤老酒。

    她把脸贴在玄商君的肩头,娇娇柔柔,矫揉造作地确认:“你说谁都配不上本公主,这话是真的?”

    玄商君脸色微红,目光垂地,终是不能面对良心:“吹的。”

    于是收获娘子多记粉拳。

    ——————————

    最后,二人又回到床上,哦不,是防汛洞的石头上观湖山夜景。

    “昙儿,昨夜我听司天监的人说,要做好防汛的准备。”

    “???今夏真的会有汛吗?”

    “可能。不过这个看星星是不准的,得找机会问问清衡。”

    “那我的防汛洞会不会被淹?”

    夜昙有点担心。

    “我觉得,这防汛洞……可能什么汛都防不了。”

    “为什么?”

    “……”神君罕见地保持沉默。

    没有得到回答,夜昙转过头,去看她的地洞。

    她的书画藏品们可是全在那啊……

失而复得,再被泡了岂不可惜?

    “不行,我还是把东西拿走吧。”

    夜昙完全没意识到夫君是在暗戳戳地说荤话。

    也完全没意识到夫君是在跟她耍心机。

    目标就是她的那些宝贝们。

    “……我会帮你放好的。”

    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好呀好呀。”夜昙点头如捣蒜。

    “到时候我把你的东西都放到乾坤袋里的,放心吧。”

    “你带了?”

    “我身上都带着的。”

    “那……咱们继续?”

    “等一下”,神君有些慌张,“现在都快天亮了!”

    “哎呀这有什么嘛。”

    “可是……宫人……”

    “让她们等着好了。”

    ——————————

    正殿外,两名新派来朝露殿服侍的宫女正透过窗户,往里看。

屋里暗得很,什么都看不到。

    “轰隆——”

    分明不是雨季,近日晚上却时常有惊雷。

    两个宫女忍不住瑟缩一下身体。

    她们虽然进宫不久,但朝露殿闹鬼的传闻早已听了不少。

    即使没有那些,来朝露殿服侍灾星公主,和神族神君,怎么能不害怕呢?

    “啊——”俩宫女忍不住捂嘴低下身来。

    殿内真的有蓝色鬼火!

    原来闹鬼的传说是真的!

    “怎么办?”一个年纪小的宫女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再等等……等天亮吧。”另一个结结巴巴道。

    等了一会,东方已经微微泛了鱼肚白。

    天已经快亮了。

    俩宫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只好抬手敲门。

    没办法呀,另一个手里端着脸盆呢。

    真是狡诈。

    门开以后,是一身白衣,穿戴整齐的玄商君。

“何事?”

    “驸马”,怕再喊神君会让他不快,女孩便挑了个不会出错的吩咐,“陛下吩咐了,由婢子们伺候公主和您洗漱更衣。”

    说话间,宫女们将头埋得很低。

    没办法,玄商神君眉峰微蹙,容色冷肃,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

    “不必了。”

    “你们退下吧。”

    少典有琴关上门后,脸上那严肃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

    她们都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都听到了多少。

    “……噗……”脑袋上裹被子的夜昙正在爆笑。

    “你还笑!”

    “还不是你不让我设结界!”

    “人家哪里知道嘛。”夜昙一脸无辜。

    “我这殿里平时都没人来的啊。”

    “……”

    她的表情分明就不是那么回事。

    总是欺负他。

    “你这个小坏蛋……”

    “啊不要……”

“洒了!茶又洒了啦!”

    “湿了啦!”

    “我的诗!”

    茶盅咕噜噜地滚在了地上。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