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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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外边还透着股子湿气,这湿气是最烦人的,像团化不了的冰沉在肩膀上,寒气闹得人要整个都缩起来,衣服还沉甸甸的。谢停川想,若是现在回房去,这身他早就想脱下的衣裳还是脱不下的。他扫了眼地上那个捂住眼睛的男人,瞧见一些血珠从他的手指缝里滑下来,他揽又揽不住,只能让那些血线四散地滴在地上,以此来证明他有多可怜似的,即便他口中仍未停下的嚎哭声便够了。

    “追吧。”谢停川说,这更像是一种妥协,对于这一地的烂摊子,分明他并非始作俑者,却实在有种担了担子的错觉——而那个同样不喜欢惹麻烦的男人,那个姓郭的或者姓薛的,好整以暇地靠着门,似乎在等着谢停川的这一声妥协。

    这就是他们两人的不同。

    不爱找麻烦的谢停川往门外追出去的时候,同样不爱找麻烦的男人仍旧靠在他的房门上,谢停川能够感觉到那视线一直落到自己的背上,让他在今夜对于这样悠闲的视线有了一些埋怨,早知道应该住得更远些。

    他同秦小风分了两路,还有一些乐于找麻烦的其他人,他们就像刚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猎犬,在酒楼的门口四散开了,这并不是个好的比喻,谢停川只不过无奈被选中成为这群猎犬的一员而已,他从一开始便是嗅着血气选了一个方向——作为一名刺客,或者曾经作为一名刺客,若是他连这点细微的血腥气都嗅不出来,他便如何也不能在漆黑的深夜里寻着他那受了伤的目标,紧紧地咬着对方逃窜的背影,直至剑槽被血线填满,剑锋泛出血色的光为止。

    越说越像头猎犬了。

谢停川皱眉,他将气运得更快,好让那两条腿行得更轻松,以此来同猎犬做一些区分。而他要前进的方向,在凌晨并不起什么作用的枯瘦的月光之中,他都能瞧见那黑洞洞的山影,从河面的上方罩过来,其上的山林很密,重叠的树影会逐渐叫人分不清方向了,人若能被什么影子困住,那一定是这样的。

    不怨那些放山匪归山的官兵无能,纵是谢停川也不禁停住了脚步。

    山的影丰满,树的影枯瘦。他看过一些志怪话本,书铺请来的先生用毛笔去描那些妖身鬼影的时候,就是用这样浓重的墨勾上弯弯曲曲的几笔,像这些树丛一样接在一块,织成一块怕是难逃的网。

    谢停川的剑并不在手边,他两手空空,便觉得实在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于是他几步轻点,从那起不到什么阻拦作用的窄河上越过去,抬头瞧向了那座山,他想,若是萧成远也在这地方,他便也少去一些麻烦,世上可以多一些这样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