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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先是一脸严肃,坚持说道:“礼不可废!”说罢,更是激动地向前抱住林安宁,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表弟啊!五年前您来京时还是个小萝卜头,如今竟如此威风。我的姑姑若泉下有知,定会欣慰万分。姑姑当年对我百般疼爱,如今看到您这般出息,她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林安宁亦是动容,轻轻拍了拍贾珍的背,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黄金长命牌,说道:“表哥,这是三年前您差人送去北原给我的生辰礼。在战场上,它救了我一命,可惜被鞑靼人的箭射中破了。我用鞑靼大汗最珍爱的宝石镶嵌了缺口。今日特意回赠给表哥。”
贾珍接过,眼中满是感动,连声道:“侯爷,这太贵重了!”
林安宁微笑着摇头,“你我兄弟这又算的了什么!”贾珍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表弟进来吧,老爷在正堂相侯呢。”正要往里走,却发现二人身后一个年轻后生正弯腰施礼。
贾珍说道:“这便是犬子贾蓉。”只见贾蓉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形高挑,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腰束玉带,倒也有几分风流之态。
贾珍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瞪了贾蓉一眼,喝道:“还不快拜见。你这般没眼力见儿!”
贾蓉赶紧躬身行礼,恭声道:“拜见冠军侯。”
贾珍怒喝道:“孽障!叫表舅。如此畏缩,没点儿刚性!平日里胡混,现今丢人现眼,我怎生了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林安宁微笑着说道:“表哥莫要动怒,想来外甥只是初见我,有些拘谨罢了。”
贾珍这才稍稍缓和了神色,说道:“哼,这逆子就是欠管教。”
随即又换了种表情,嘿嘿怪笑着对林安宁说道表弟咱们先去见过我父亲再说。回头表哥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让你见识见识京城中的美妙”
贾蓉吓得低头不敢言语,身子往后缩一步。然而那紧攥的拳头和微微颤动的身躯,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却没能逃过林安宁的眼睛。记在心中。
读过红楼的人其实都知道。贾珍是一个较为复杂多面的人物。从家庭地位来看,贾珍是宁国府的当家人,拥有绝对的权威和决策权,这使得他在家族中行事较为肆意妄为。在性格方面,他贪婪放纵,生活奢靡荒淫。比如他带头聚众赌博、私养娈童等,完全不顾及封建礼教和家族的名声。在对待子女上,如对贾蓉,他表现出严厉和苛刻,常常大声斥责,这反映出他望子成龙但又缺乏正确引导的方式。从家族责任来说,他没有尽到应有的担当,不仅没有管理好家族事务,反而带头败坏家风,加速了家族的衰落。许多红学家更是认定他与儿媳秦可卿有染。也就是扒灰行为。在封建时代,哪怕王侯之家,这也是一种可耻的大罪。
但此世中,可能就像宁府陪嫁到北原的老人说的一样,因为亡母贾雯从小把贾珍带大的缘故。爱屋及乌之下,贾珍对林安宁非常好。起码比对自己的亲儿子好的太多。不但一年几节忘不了给北原送礼问候,每年林安宁生辰的时候还会专门送上一份大礼。林安宁幼时来神京城时,贾珍就对他极为亲近,只是贾珍这个人放荡惯了,实在不着调。他待人好的方式。就是整天带林安宁在神京城各大酒楼游逛,大宴宾朋,尽情领略歌舞美人神京风情。甚至偷偷带林安宁去教坊司逛过。
虽然当时,林安宁年龄尚小,没有真个销魂。但两世为人的他,可以体会到贾珍对他的真心实意。今生不知道,秦可卿有没有嫁入宁国府,贾珍有没有得手。但看贾蓉的这表现,想必对贾珍已是积怨甚深。林安宁心中暗自决定,只要贾珍还不是无可救药,说不得自己的想办法救一下贾珍,不能任由他落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下场。
宁国府正屋的宁德堂中,贾敬身着一袭道袍,浑身散发着仙风道骨的气质,安然坐在正位之上。林安宁踏入堂中后,匆忙上前,恭敬地行礼。
贾敬脸上挂着微笑,起身亲自将林安宁扶起,目光上下仔细打量,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开口说道:“安宁啊,许久未曾相见,如今竟已长成这般一表人才的模样,当真是后生可畏!”
林安宁赶忙谦逊地低下头,应道:“舅舅过誉了,安宁实在不敢当。”
一旁的贾珍忙不迭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父亲,您是不清楚,表弟如今可是贵为冠军侯,在朝中备受称赞,真是为咱们家族大大地争了光!”
贾敬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情,说道:“安宁能有此等成就,实乃咱们家族的福气。要是你母亲贾雯还在人世,看到你如今这般有出息,定然会满心欢喜。”
林安宁的眼眶瞬间泛红,说道:“舅舅提及母亲,安宁心中甚是思念。”
贾敬轻轻拍了拍林安宁的肩膀,感慨道:“唉,逝者已逝,莫要太过伤怀。话说回来,安宁,我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些调皮捣蛋的趣事。有一回,你为了抓树上的鸟,不小心摔了下来,把膝盖都磕破了,当时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林安宁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舅舅竟还记得这些,安宁实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