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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你看,这是允送我的宝驹与金鞭,璧奴要与允成婚做夫妻。”
那时崔怀照牵着马,崔玉跨坐在墙上,一只脚随意垂下,等着他路过就把摘的一衣绿叶抖落下来。还没问候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定了她的终身大事。
“璧奴,你可知他是……”崔怀照不准备同意,他要揭露李允东宫太子的身份。要告诉璧奴他根本不是什么将军的私生子,他陪着李允说谎话只是因为李允是太子是朋友,仅此而已!
“他是将军的私生子嘛,阿兄说过的,嫁给私生子也总比嫁给这座城的官好,还好璧奴平时顽劣,不然就要被崔家推将出去,嘿嘿,阿兄,你可要好好做崔家的希望,帮我扛一扛这件事。”
“什么事?”崔怀照惊恐。
崔玉从墙上轻轻跳下,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这个阿兄。
“阿兄,我有了身孕,我怕。”
崔怀照两只手慌忙脱开缰绳与马鞭,在崔玉背上轻抚,她这样害怕又叫他怎么忍心生气。
“阿兄,我明明叫他煮了避子汤的,对不起……阿兄……对不起……我害怕。”
“璧奴不怕,阿兄会保护你的,你只管好好养着,阿兄定不会叫人辜负你,不要怕。”
崔玉推开他,满是眼泪又努力笑一笑说:“好,我最信阿兄。”
崔怀照又抱住璧奴,这回他哭了,怎么当得起,怎么当得起!
……
“崔相,该起了。”梦外的声音呼唤他。
崔怀照不语,外面的仆役也不敢硬闯,只得继续呼唤,良久以后从门里递出一封信。
“交给圣人,今日告病。”
“是。”
仆役领命,又为他安排了大夫,崔怀照没说什么。
告病日子不久,崔怀照忽然向圣人请求,他想看一看崔息,怎么说也是自己妹妹的儿子。
李同铮当他不知道那件事,又看在他有功于朝的份上安排他们相见。
见到崔息时崔怀照觉得痛苦返潮,崔息僧人模样,但又未受戒,在方外与红尘之间徘徊游走。
崔怀照说:“节哀。”
“这两个轮不到崔相说,您这样绝情绝义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节哀!”
“君子……君子不当如此,不当情过于满以至自伤自怜。”
崔息施以一礼冷笑:“崔相八风不动,天下没有叫您哀愁的事,叫您不适了。”
崔怀照忽然发现他长大了,也是真的怨恨自己。
这种怨恨叫他对自己产生怀疑,当初是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年是自己和璧奴主动疏远的吗?还是自己告诉她心意以后她主动疏远了自己,崔怀照居然记不清了。自己扛起崔氏家族真的为为她遮风避雨吗?为什么云尘是真的怨恨,如此怨恨自己呢?
他背过身,无法开口。
可昨天他才梦到,梦到璧奴。那时候槐花遍地,崔玉与他骑马灞桥观柳,听遍寺庙道观檐下的细雨,而自己又怎么会没有哀愁?
离开前崔息忽然叫住他,他问:“叔父,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觉得这人生实在太长,太长……”
出门后,崔怀照见到这座城遍地的槐树。
每一棵都生机勃勃,好像那年的崔玉。她不关心这座城的勾心斗角,她像一棵树,风与光,水与月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
崔怀照念及此猛然捂住心口,面色发白,仆役来问,他只说:“有些灰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