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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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比蕃人留下的臭名还要久远,他会被记在史籍之中,千年万年反复鞭挞。

    想到这事最坏的结果,崔息忍不住颤抖,自己最后还是辜负了母亲的期待。

    这也是自己来此地的最大顾虑,如今成真摆在眼前。可要问他后不后悔表明真心,他一点也不后悔,只为自己带来的动荡而愧疚。

    这次算不算舍命陪陆笙?他忽然笑了一下,她若被召贤会名留青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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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莲丰找到陆笙的时候她抱着一棵树,人不知道是昏死了还是睡着了。她周围有一群人护着,都不是医者所以没人敢妄动。

    张远清被拽过来的时候内心千言万语,但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这辈子最讨厌不听话胡乱来的病患,但对她能怎么办,有几分本事出几分本事吧,要治也只能把自己的心态自己治一治。

    “没大事,是睡死过去了。”张远清给她把脉。

    有人认出来沈莲丰的身份,问她:“刚才瞧见县令跟着那位魁梧的将军走了,这是要去受封赏了吗?”

    “是。”沈莲丰努力笑着说,这时候哪能说真话呢,就算把永平县的人全部搭上去,有些事还是改变不了。

    今天元一力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妙,虽没有给阿郎上枷锁,但一定不是好事,更不会是封赏。

    张远清拿起针,有人送来火有人送来艾,他翻开针包为陆笙扎针。

    “接住接住。”他刺最后一针时忽然说道。

    许多双手接住了陆笙,最后沈莲丰把她背在后背。

    她找到阿木凌和昂摩,将细软托付给她们。

    路上的时候陆笙醒了一次,她闻到沈莲丰常熏的香觉得安心,这份安心带来一丝困倦,疲惫感涌现,裹挟她的意识下沉。

陆笙忽然打了个激灵,以为自己要沉到地狱,但醒来还是在退休居,屋子里的炉火在燃烧。窗台上还插着夏季风干的莲蓬,自己趟在崔息的床上。

    “丰娘?”她尝试喊了一声,但没有回音。

    陆笙准备起床,手按在枕边,自己的身体撑起来时感觉到一点硌手。

    手往枕头下伸,硌手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疯狂地去翻崔息的寝具。

    沉甸甸的,一枚黄金牌出现在手心。

    “娘子?”沈莲丰叩门后推门进来,刚才似乎听到陆笙在呼唤她。

    撩开木珠帘,看到她手指缠着一根线,直直的坠下去,它系着一枚黄金牌。

    “这……这枚黄金牌怎么会在这里?!”沈莲丰惊诧。

    “丰娘知道这块牌的来历?”

    沈莲丰点点头,她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缓缓道来,说它的来历,说它与阿郎的渊源。

    说完她道:“我猜阿郎是用它调的元将军,可这牌应该会被收走才是。”

    陆笙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崔息要让自己好好睡觉了,用意多半在这里。

    若他给元一力的黄金牌是假的,那么他身上的谋反罪其实并不成立。他可以说是为平蕃人犯边而迫不得已为之。

    “不对!”陆笙总觉得还有哪里有问题。

    沈莲丰问她哪里不对,陆笙思索片刻后说:“若是诬陷云尘谋反,那么元一力捉他的事明明可以在他掏出令牌以后才对。”

    把罪名强加给崔息然后把人连同那一枚金牌齐齐送往上京,这难道不是最快的解法吗?

    到底有什么必要性,要让元一力走到永平县才抓崔息?

    陆笙没有太多头绪,拍了拍额头把这事沉下去,然后对沈莲丰说:“丰娘,你可愿陪我去一趟上京?”

“娘子说东丰娘绝不往西!”沈莲丰知道陆笙是要去救崔息,心里感怀无比。

    “只是……”沈莲丰脸上有几分为难的表情。

    “怎么?”

    “只是得寻个由头。办这件事要见的人都身居高位,我们递帖子也未必能入对方管事的眼。”沈莲丰知道这件事很难,甚至她有点不抱希望。

    只是有些事,没有希望也得去做。

    她知道公主必然会插手,但在上京行事掣肘处太多,此事又关崔氏,他们的态度并不容乐观,否则就可以请那位相公出手。

    陆笙看她满脸愁容忽然一笑,她说:“揭那召贤令,我们永平县没有,京畿之地总是有的!”

    “娘子说的是!”沈莲丰听了直接一拍手,“对了,告诉娘子一个好消息,秦厌被土人救下了,现在正在黑寨养伤。”

    “那收拾收拾我们去上京,我去把事物交接给县尉与县丞后就动身!”

    沈莲丰当即说好。

    屋子里剩陆笙一个人,她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但一想到这路途要遥远几月便不再折磨自己。

    陆笙坐下,马上又弹似得站起来。

    明白了!她明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元一力要等到永平县才抓人。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哪怕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它也是真相,是有人要逼着自己去上京。

    元一力听谁的命,谁就是那个人!

    陆笙想笑,笑不出来,但嘴角反复几下还是上翘了几分。

    没关系,反正人都是走到无路可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