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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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监让两个人都退了,可阿木凌不走。

    “市监,请您责令将他少付的钱补上,我……我还要给母亲治病。”阿木凌跪下说道。

    “这位娘子,不是我不办,而是此事应有人证物证。若他报予你价,你因不去比对而栽了跟头,这是你自己的事,若你要报官也应当那时候或者三日以内,听你所说事情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市监叹一口气,这事确实难办,没有人证物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看那刘五绝对是干了低价进高价卖的事,可商人就是如此,细节判理需要比自己更大的权力,到时候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跟谁说,现在这个当口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木凌刚才也只是一时勇气,见市监推诿也没了再提的胆子,转身离开。

    太阳毒辣,她走到一半路便有些吃不消,去河边洗了个脸坐着,柳树拂过面庞,有些酥酥的痒。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眼泪落下沾湿了衣裳。

    不知道多久,背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阿木凌!”

    那人喊她的语气欢欣雀跃,阿木凌因痛苦而无比沉重的心骤然一轻。

    “秦厌!”阿木凌抱住他。

秦厌身上还有那晚打土匪留的伤,但痛得龇牙咧嘴他也不叫,心里只有欢喜。

    可阿木凌却哭了,哭得好大声,周围路过的人全都朝两个人看。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秦厌安抚她。

    阿木凌哽咽着说:“没什么……就是见到你太开心了。”她没有说出来,只怕秦厌怒火一烧给陆笙和他公子惹出事来。

    “阿木凌,我们去找一家饭馆吃饭如何?顺便,我有一些事要与你讲。这次来得匆忙又遇到点事,所以不能待太久。”秦厌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阿木凌本想跟他好好抱怨抱怨这里的生活,再问他借些钱,但听他这句忽然兴致缺缺,才见又走,心情一下难转头。

    “还是你有事?对了今天你要去刺绣吗?那我在哪里等你才好!”

    秦厌来找阿木凌,半道遇见了人,还没买礼物,若她有事自己也可以准备准备。

    阿木凌看着他的脸把话暂时压下去。

    这么高兴的时候,或许不该讲自己那些困难,那些太过扫兴的话。

    “直接去吧,我肚子正好饿了。”

    秦厌立刻就带着她来到州府最豪华的酒家,点了一桌酒席,掌柜说不做未预定的,秦厌拿出一小块银锭后他连声道好。

    阿木凌看那银子的模样心里难受,又说不出为什么。

    “酒宴不急,给我拿一个香炉来。”秦厌吩咐。

    “马上就来!”掌柜殷勤,甚至亲自送两人去落座。

    阿木凌坐下,喝一口冰镇的浆水问:“怎么要香炉?”

    “我……我有事想跟你说,希望你能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秦厌想了很久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是交谈那么阿木凌大概会和他吵架,所以他需要一段时间,完整地把事情说出来。

阿木凌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秦厌点燃一支香,看着青烟袅袅而上,他说:“阿木凌,我想等明年过后去参军。”

    阿木凌尽量憋住自己的脾气。

    可之前他明明说好的,说好要和自己经营生意,要种桑树养养鱼,要招很多人绣花,怎么突然变了?

    “是不是不作数了?我们。”她原本愈发流利的北人言语忽然就没头没尾连不成句。

    秦厌看到阿木凌呆愣愣的模样心里酸痛,真想放弃不说了,可是不说以后怎么办?

    他到底要成怎样一个人?

    要成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吗?

    “阿木凌,香还没有烧完,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秦厌声音很轻,两种情绪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对抗。

    阿木凌“砰”地拍一下桌子,疼痛让眼泪缩回。

    “你说,你说!”

    秦厌感觉自己站在悬崖,他一时不敢出声,害怕阿木凌愈发难过。事情比他想象得困难一百倍,那些话自己能够明白,可阿木凌不是自己。

    他脑子乱作一团,该怎么把笙姐姐那句话表达出来?!

    如果自己按照离现在情况最好的结局妥协,那么他或许会成为一个商人,阿木凌会是个勤劳的店主人,他和她会吵吵闹闹过下去,平常夫妻。

    如此,自己一定会怨自己的,他也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迁怒阿木凌,因为他心里的第一选项不是妥协当个商人,而是披坚执锐保卫家国。

    “你怎么不说了?”阿木凌冷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愈发确信,他必定是反悔了。

    一想到阿娘曾经等了阿爹许多年,她就更生气,自己绝不要做这样的傻瓜。

    “我……我……”秦厌急地抓头。

香炉里的烟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点红不断向下燃烧。

    “就这样吧,我很累,不想听了。”阿木凌觉得再纠缠会疲惫,事实上说出这句话她已经没了力气,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颤颤。

    秦厌听了也站起来,他想拦住阿木凌,虽然她哭着推搡自己。

    留下她和放开她都是错误,秦厌想拔出剑把选项全部砍碎。

    “嘶!”秦厌忽然吃痛松开手。

    阿木凌趁机撩开帘子跑了,手上她的两排牙齿印在渗血。

    秦厌跌坐在地,脑袋有些空。

    不一会儿,他的手臂上传来疼痛和热流,应该是伤口开裂。

    “咚咚咚”,上菜的小二敲门进来,只是看到嘴唇发白的客人和一滩血吓得直接摔碎了碗。

    后面有个人破口大骂:“该死的,冲撞了恩人我叫你去铲大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