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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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自己悟禅皆是言语游戏,无论如何辩驳,都不如这一次的桶底子脱。”

    陆笙感慨似得说:“是你聪慧,悟在一念之间,有我无我也是一样的。”

    崔息看她长睫扑簌,忽然紧捉她的手腕,她瘦了许多,瘦得叫崔息心惊。

    “阿乐,若你有难陈之情,云尘愿为你分忧。”

    后面“万死不辞”崔息忍下来没有说,他怕说得太满,陆笙厌弃他,君子之行大于言语。

    崔息立刻放开她的手,忽恨自己嘴拙,怎么就是难陈之情,他只是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

    陆笙是个太不在意自己生死的人,甚至就算零落成别人脚下尘泥也能笑说本就如此,他不忍见。

    “好。”陆笙说的时候笑容隐约,近似于无,又催促他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她自己的心虚快要藏不住。玩弄心机技巧的每一次陆笙都觉得心有所愧,或者尴尬。

    崔息缓缓道来,心理防线退下后,往事虽依然在痛,但减了羞耻,拨了冗杂。从前那一番心境又缓缓升起,如月破乌云,皎洁入心,一片光明。

说着说着,目光里的陆笙的身形忽然垮塌,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大口呼吸,汗水已湿鬓发。

    崔息过去搀扶,她边叹气边摆手说:“还是不擅心技较量,露怯了……”

    陆笙想自己果然不适合装什么大哲大师,只是稍微绷了那么一会儿就压力拉满,浑身是汗,还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脚踏实地比较好。

    也不知为什么,陆笙感觉自己一动脑子就头疼,可能她没啥脑子,拢共俩脑细胞。还是……陆笙触及尘封记忆,微微颤抖一下,都已隔世就不启封了。

    有过前车之鉴,崔息迅速起身去找沈管事。

    至于“心技”一说,崔息甘愿服输,哪怕是强撑佯装,陆笙也切中了自己心中要害,金针度了自己。

    沈管事来得很快,解了她衣服又拿被子裹住带到沐浴的地方,又是撒花瓣又是倒牛乳,还点了炭盆。

    “可惜不是在上京,否则阿郎可以带娘子一块去温池,就是不知道娘子受不受得了那股子味道,但泡了实在是好。”沈管事为她洗头,陆笙咪咪糊糊地嗯一声,她有事想问丰娘。

    沈莲丰从前没亲自给陆笙洗过澡,如今一见,娘子肯定是个练家子,骨肉云亭不说,四肢上的肉紧实得很,四肢线条修长流流畅,真是哪哪都好。

    她开心呐,等此间事稳定一些,可要和娘子讨教几招!

    从前她跟随福圣公主的时候,公主和崔娘子一块说闲话,都说小娘子家都应该学一些力气手段,等哪天不喜欢待在夫家还能上屋顶散散心,可别叫这屋子闷死。

    “丰娘,崔郎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呐?”陆笙觉得应该是很外柔内刚的。

    沈莲丰听她这样问,眼泪忽地就冒出来,终于推心置腹了呀!

    真好!太好!这夫妻两个人哪能瞒着呢?这不是看不起娘子么?

    “我跟在公主身边的时崔娘子已经很少出门,崔娘子日日在家念佛抄经,最后一年连公主也不见。听说崔娘子原是骑马甩鞭,会缠一鞭嫩柳而去的小娘子。”

    陆笙惊讶,天,这得是多么鲜活的人物?马蹄尘埃里卷了一束春日回去。灞桥折柳的分别伤感硬是被她破成了鲜衣怒马,真好。

    她又问姓名,崔娘子三个字太草率。

沈莲丰说,崔娘子全名崔玉,如玉之材,也如玉皎洁,最后如玉而碎。

    “那崔郎呢?原来也很活泼吧?”

    “有时活泼,有时又格外沉静。”

    这么两极,是心中有无法排解的难过么?

    在没有知道父亲是谁的时候,母亲忽然性格剧变,作为单亲的孩子,他的压力是不小,但随母亲,人材可琢,千锤百炼也当了探花郎。

    “阿郎其实是状元,这事……恳请娘子不要说出去,先帝希望有心叫他去曲江去跑一跑……”

    “我定守口如瓶。”

    陆笙惊讶,但压下去,这皇帝估计是吃丹药吃得有些不正常。

    而后两人继续闲话,直到沐浴结束,洗完澡陆笙仰躺在榻上,炭火暖烘烘得熏出一阵睡意。

    “阿乐,该用饭了。”崔息微躬身喊她,他的头发也刚刚干,一缕头发垂到陆笙的面颊上。

    陆笙拂柳般拂开,“再让我睡会儿吧,累。”

    崔息坐在榻边,趁着她困倦轻轻问她:“阿乐,我们还是友,对么?”

    “是……崔息让我好好睡……好困……”陆笙说得如同呓语。

    崔息耳朵发烫,唇角却上扬。

    准备离开的时候,崔息忽然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外面响起。他面色立刻肃然,推门直接就上了房顶,站在房顶环视后,看到城东有火光跳跃。

    火光周围,许多人在高声喊叫:“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