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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半天,他又多管闲事地把许青木拉过来,把那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他歪着头去看许青木另一边脑袋,那太阳穴都磕红了,这都不疼,还不愿意靠他。
许青木靠在他睡了一会儿,朦朦胧胧间意识到自己睡在霍如临肩膀上,他登时清醒了,闭着眼又歪到车窗上去,但霍如临并不让他如愿,非把他拉回来,许青木觉得现在睁眼有些尴尬,就继续闭眼装睡,有机会就往车窗靠,霍如临也是,看见他靠过去就又要把他拉回来,把他当玩具玩似的。
两人拉锯战拉了一路,许青木没睡好觉,霍如临也不觉得晕车颠簸了,一心只在想这人怎么这么能睡,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六个小时。
下午两点到赤塘,许青木没有多做休息,直接就进山。他让霍如临在外面等,霍如临非要跟他进山,他拗不过,只能让他跟着。
杜江生和姚玉安是见不了了,下次找机会再来吧。许青木想。
越往里走,雾气越重。明明艳阳高照,但森林里却潮湿阴冷。许青木跟杜江生来过这里面几次,加上有个大致的地图,他很轻易就分辨出该从哪边走。
霍如临跟在他身后,紧紧盯着他,这阴森森的树林一个人来绝对不行,一个Omega胆子怎么能这么大,简直太夸张了。
“嘶……”
许青木突然停了下来,霍如临问:“怎么了?”
“蚂蝗。”
许青木说着,掀起裤脚,一只蚂蝗吸在他腿上,身体兴奋得摆来摆去。
白嫩的腿上挂了个蚂蝗,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我把它拽出来?蚂蝗不是长在水里吗?怎么这地也有?”
霍如临没遇过这事,不敢轻举妄动,焦急地询问许青木意见。
许青木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包盐,洒了一些在蚂蝗身上,又用手轻拍被蚂蝗咬住的肉周围,慢慢地,那蚂蝗就掉了下去,被咬的地方很快就渗出血来,霍如临看着如此沉着冷静的许青木,问:“你到底是不是姚玉安?”
这太颠覆他对Omega的认知了。他并没有以偏概全,Omega的身体构造让他们无法忍受疼痛,无法长期充满活力,他们生来就是被宠爱的,所以柔软脆弱。
但面前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另类。
“说话。”
许青木低着头,脑袋飞速运转,咬着唇肉,硬生生把自己逼出眼泪来,这才慢慢抬头,对上霍如临的目光,说:“你什么意思?”
雾蒙蒙的森林,一双含着泪花,晶莹剔透的眸子盯着自己看,霍如临滚了一下喉咙,说:“我……我以为你不疼。”
“疼了就要哭吗?”
许青木放下裤脚,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哭有用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心点吧,别再被咬了。”
离目的地很近了,许青木很想健步如飞,但为了不再引起霍如临的怀疑,他只能走得很慢,时不时还要假装走不稳要摔倒。
但这路上有很多的蚂蝗蚊虫,不止许青木被咬,霍如临跟他的保镖都被咬了,一行人到了目的地,一拉裤脚,全是一腿的血洞。
许青木的尤其严重,他腿太白了,现在血淋淋的,看着就触目惊心。
都这样了,他还往自己身上绑绳子,要下到悬崖峭壁上去拔屈曲草,霍如临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去,说让保镖下去。
“他们不认识。”
霍如临反驳他:“都看了照片还不认识,那是傻子。”
“好。”
许青木就近拔了几棵草,一样一样拿着问霍如临,“这个和这个是一样的吗?”
“……一样。”
“你说。”许青木又问霍如临身边的保镖。
“一样。”
“……”许青木无语,他说,“别添乱了,很快就好。而且我很轻,你们也好拉,不会有事的。”
霍如临没话说,亲自检查了一遍绑在许青木身上的绳子结不结实,这才放心让人下去。
屈曲草长得很刁钻,在石缝里,许青木用小铁锹一点点地把根撬出来,一般植物药用,用根很多,不能大意。
尖锐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裸露出来的皮肤,他沿着石壁挖了半个小时,才挖了十几棵,霍如临问他好了没,他说没好,但霍如临还是让人把他拉了上去。
除了身上,连脸都被树枝划破了。
但许青木并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把屈曲草包装好,脸上的高兴溢于言表。
霍如临蹲在他面前,他连屈曲草真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看着许青木脸上破开的伤口,血珠连成串,跟红色珍珠挂在那白玉似的脸上。
他忍不住伸手去给他擦脸上的血,许青木瑟缩了一下,梗着脖子说:“你别碰,碰了更疼,一会儿我真要哭了。”
霍如临心一热,说:“我背你回去。你现在应该没力气了吧?”
许青木没法拒绝,他现在再走五十公里也不在话下,但如果是Omega,的确该关机了。
“……麻烦你了。”许青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