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的青云梯(十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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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辞的手很规矩,没有丝毫逾矩之处,确实只是在按摩。

    许迦叶放松了些许,缓缓吐出了一直屏着的气,半阖上了眼睛。

    可渐渐的,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黑暗与寂静中,感官被无限放大,腰间的手温热而有力,以极为平常的动作,将疼痛化作了另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猝不及防下,许迦叶差点儿抑制不住喉间的低吟。

    她闭目敛去了眸间神色,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伸至背后去推李砚辞的手。

    发觉根本推不开,只好半抓着他的手让他别再动作了,压抑着喘息道:“陛下,不要按了,臣受不住了。”

    “我从书上学的,不舒服吗?”李砚辞的声音轻而温柔。

    许迦叶将脸埋在枕头里,这个书正经吗?

    她收回手撑着床想要翻身闪躲,腰却被李砚辞牢牢箍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

    李砚辞低声道:“我去把灯点上?”

    许迦叶忙腾出一只手攥住他的衣袖:“别……”

    李砚辞勾了勾嘴角。

    眼前人单手支着身体,头微微侧向他,发丝垂下遮住了半边脸。

    借着月色,他能依稀窥见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与眼底盈盈的水光。

    许迦叶的眼睫轻轻颤动着,说话的语调亦带着颤音,觉察到了自己声音的异样,她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许迦叶的手快要撑累了,李砚辞终于放过了她,松开了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

    她立时翻身坐了起来,朝远离李砚辞的方向挪动,后背快要抵到了墙上。

许迦叶长久以来已习惯了熄灯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忘记了常人眼中朦胧月色下的景象是什么样子的,推己及人,便觉得李砚辞大抵也不能很清楚地看见她。

    她将后背贴在了冰凉的墙上,试图驱散那股奇异的感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滚烫,叫她吃了一惊,眼中羞恼之色一闪而过。

    她这番情态,李砚辞只在梦里见过。

    他借着月色注视许迦叶,只见她脸颊上的绯红甚至蔓延到了脖颈,腰背抵着墙,头无助地向一侧垂着,身子间或轻颤一下,也不知是被墙冰的,还是……

    他是依照书上说的那样做了,可这不过是个开头罢了,按书中的说法,只会起到令人放松的作用,她实在是出人意料的……敏感。

    李砚辞去牵她的手:“别靠着墙,小心着凉。”

    许迦叶目不能视、闪躲不及,被他抓住了手,身体不受控地颤了一下,语调骤然高亢了几分:“别碰我!”

    这于她而言实在是少有的失态。

    李砚辞不敢把她逼得太紧,松开了手,哄劝道:“我不碰你,你坐出来一些吧,墙太冰了,你的腰本就不好。”

    许迦叶只当做没听见,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跪坐了起来,伸手在床上四处摸索着。

    李砚辞拿起床上的画卷,准备将其轻轻放在她手边:“你是在找这幅画吗?”

    许迦叶语气急促:“别碰它。”

    李砚辞动作一滞,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轻声道:“我连你的画都不配碰吗?”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画让她这么宝贝。

    李砚辞将画卷展开,凝神望去,只见两只喜鹊在枯枝上相互依偎着,其中一只轻轻啄吻另一只的脸颊。

    他缓缓闭上眼,拿着画的手颤了一瞬。

    他想起了黑暗中的那个吻、那几滴泪。

许迦叶听到纸张摩擦抖动的声音,朝声源处扑了过去:“把画还给臣。”

    李砚辞把画扔在了一旁,一把攥住了自投罗网的许迦叶的肩膀。

    他死死盯着她那双仍残留着些许春意的无神眼眸,一时间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吻上去,让这双眼睛因主人的无力承受而流下泪来。

    “许迦叶,我是什么,是树下那只愚蠢的兔子吗?”

    崔白的《双喜图》中,树下原有一只灰褐色的野兔,那是福康公主的驸马。在三个人的悲剧里,他是那个被所爱之人厌弃的可怜鬼。

    许迦叶明明看不见,却觉得自己要被李砚辞那灼热的视线穿透了,她别开视线:“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李砚辞笑了,笑声令人心悸:“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爱慕你,为何你假做不知?你的心未免太狠了。”

    许迦叶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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