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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看得出来，少年在犹豫，在挣扎，正在与那个想要腐蚀他心中玫瑰的恶魔交锋。
沈耀突然激动了起来，转头看向沈确笑道：“沈确，你很了解我吗？我就是要发，就是要禹洋被全校人嘲笑，让他无地自容。”
很难想象，少年平静的声音，是如何说出这些阴冷又可怖的话。
少年脱去了“高高在上”的高冷学霸形象，脱去了一切的礼仪和教养，将自己的阴暗面彻底翻了出来。
沈确没有丝毫退缩和害怕，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他一定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如果这样的报复能让你得到快乐和满足，那就发吧。”
这话说得像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少年定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而眼中的阴冷之色并没有因为沈确的话而褪去。
突然，少年双臂将沈确猛地摁在木椅背上，渐渐靠近，沉声道：
“别摆出一副很在乎我的模样，你到底要做什么，小叔叔。”
小叔叔这三个字，被少年说得格外缓慢，带着试探。
还带着不顾一切，想要将眼前这人也一同拉下地狱的决绝。
凶狠的狼崽子，终于彻底露出了他的獠牙，但是也将最真实的自己暴露在面前人的眼中。
沈确盯着少年的眼睛，“这样不是很好吗？每天装得矜贵冷清的样子多无趣。”
“你不也是整日一副虚伪的笑容。”少年下意识回着，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少年嘴上说着讽刺的话，手上握着沈确肩膀的力道，却慢慢放轻了，直到彻底松开。
情绪，渐渐回落，理智回笼。
少年坐回原本的位置，学着方才沈确的样子，仰头看向天空，刺眼的光让他眼睛微眯。
沈确道：“那我们扯平了。”
沈确看到少年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吐出了这句话。
“没有扯平，沈确，我还没有见过你真实的样子。”
没有叫方才的小叔叔，又恢复了唤他的名字。
沈确听后轻笑道：“我真实的样子，可能就是你现在戴着的这副面具吧，冰冷、循规蹈矩、目空一切，对什么都不在乎。”
沈耀没有想过沈确会这样说。
也没有幻想过，真实的沈确会是这副样子。
但是沈确的自白，让他放松了些许，现在，才是扯平了。
沈耀第一次觉得，有人离他这么近，近到他方才有些胆怯、害怕，想要不顾一切、歇斯底里的将人赶出自己的领地，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知晓他的软肋。
又听见沈确那清润的声音继续道：
“没人能救得了那朵即将枯萎的玫瑰，除了小王子自己。”
“自己...”沈耀低喃道。
他在救啊，可是曾经始终没有光照进来，小王子心中的玫瑰也活不长。
沈耀转头，看向沈确。
一定是眼睛方才被太阳照过的原因，否则他怎么会在青年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