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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双挑眉，点了点头。
他竹筒倒豆子般的道，“我是沈家之人，前往福建楼家送信。”
“楼家？”秦无双扫了眼楼广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这里可不顺路。”
楼家的小儿子初出茅庐，走错道也是了。
沈家派来的人，竟也走错道。
莫不是此地旺他？
“是是是。”沈家的人连连点头。“可要掩人耳目，便打算过了这里乘船，所以才经过贵宝地。”
秦无双点点头，“信。”
“这是朝廷的密……”
“嗯？”
这人身体一抖，低头说道，“在鞋底。”
“你去拿。”秦无双瞥了眼并未被束缚的楼广生。
楼广生扯扯嘴角，还是走了过去，拖了这人的鞋。
日夜兼程，哪怕是骑马，可也是未曾休整，更别提洗脚，熏得楼广生几乎作呕，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从这人脚底抽出了信，递给秦无双。
秦无双挑眉，“读。”
小小年纪，看着是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书呆子，还有几分忍耐性，酸臭得味道直冲云霄，他离得那么近，还能装得面不改色。
看来，这几日的麻木，也是装的。
楼广生不知演的没有求生意志的模样被看穿了，依旧百无聊赖地打开信，开始读了起来。
第一行字，他便眉头紧皱。
信里的内心过于直白，越读便越来气。
虽说对方是用家国大义劝说楼家主动捐钱，可也拿了江南首富的下场说是，威胁楼家。
最后，说他的长姐在京城，要不要她的命。
楼广生把信捏成了一团，手有些颤抖。
对方明显比眼前的叛军更加知道楼家的家资，张口就是三万两，是楼家出去保证普通的生活后，能拿出来的最多银子了。
当然，肯定是不包括整个家族凑的。
秦无双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看来，我要少了啊？”
楼广生闭上眼，少年的睫毛颤抖，“要多少都不会给你了，这是朝廷要的。这是长姐以及楼氏家族百余人的性命。我的命，你要就拿去。”
他才十五岁，何尝想死？
可是，和家族相比，他的性命不足为惜。
秦无双盯着他，眼里的寒意逐渐褪去，语气清冷，“我是叛军，要起战事。楼家附近，不过是寥寥无几的水军。”
话里未尽之意，楼广生明白。
在律法上，楼家不能养奴仆，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是他起事，朝廷没法支援，楼家买人控制官员，不费什么事。
这是要利用楼家了。
一样是灭族的祸事。
可楼家要送银子去京城，保全族人，也要经过千山万水，他提前得知消息，也会被他拦截。
根本没有退路。
如此一博，他能回到楼家，他盘踞在附近，应该是北地的人，鞭长莫及，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先去福建那样的偏远之地。
待回去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没过多犹豫，作揖道，“长姐那边……”
“我自会保她。”秦无双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