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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族人过多，把持着族田，哪怕是宋老夫人也不能出售，也不会捉襟见肘到买不回爵位，也没钱给宋世诏还债了。
明明是以前的大家族，这柳文巷，乱糟糟的，比普通百姓居住的胡同还显得落魄几分。
唯一像样的院子，便是二祖母家了。
周氏这一脉，倒是没有骄奢淫逸，住的是用几座普通宅子打通的二进院子。
格局和官家略有不同，从南到北，至府门口到垂花门的路都不算宽广。
除了垂花门墙角的青竹，以及两旁处水缸里睡莲，再没有任何装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好在干净整洁，略微配不上四品官家身份。
同样的官职，江家也是二进的院子，一路上，繁花似锦，看起来比周氏家还繁华些许呢。
楼望月还是第一次踏足宋家嫡系二房，以前祭祖，都是去祠堂。
穿过垂花门连接的游廊，便到了周氏的院子。
还是一贫如洗的感觉，院里没有花花草草，青砖平整，没有任何装饰。
只看院子，便知晓主人家有些抠门，且不太在乎所谓的脸面。
还算宽敞的院里摆了桌子，像是为了今日的大寿宴席，特意腾出来的。
宋家的族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光是在老夫人院里的女眷，怕是就有三成，还不提男宾那边。
她们聊着天，也不刻意压低声音。
不太像官家的宴会，倒是更像村民做的席面。
而楼望月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祭祖后的宋家宴席，便是如此的。
只是地方更大，人更多罢了。
宋老夫人牵着云哥儿，看着这乱糟糟的景象，怎么也不如宋府里开设宴席时的宁静有规矩，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当初周氏和她针尖对麦芒，最后还是宋老太爷得了爵位以及家里的所有资源，还有偌大的府邸。
周氏如何呢，就这小小的破宅院，她住了三十年了吧。
上次来，还是周氏的大孙子成亲，足足八年，还是这副鬼样子。
每看一次，都觉得十分解气，心中的落魄感也消散了几分，挺起了微驼的背。
即便是爵位尚未拿回来，她也底气十足。
虽然族人众多，都知晓宋家的嫡系来了，都纷纷随意问了好，安静了几分，仅此而已。
一行人在二房嫡孙女宋玉娴的引领下，径直去待客的花厅。
宋莞本就不喜欢族人，在宋家，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可宋家的旁支却没有捧着她。
这些人，又不是奴仆。
从血脉上算，追溯到祖上，其实都能是嫡系，她又不能像责罚下人一样。
她们可以嘲讽她，她还得维持着嫡系的风范，不能骂街，每次都憋屈了一肚子的气。
第一次来二祖母家，看到这种景象，故意帕子扇鼻，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听说五叔贵为四品朝臣，如此杂乱，莫非是没请别的宾客？”
反正宋里府邸那边办事，院子够大，族人和外来的宾客，都是分开来的。
这二进的院子，自然没有那种条件。
二祖母家被嘲笑，她求之不得。
谁让这房的嫡孙女宋玉娴与她不和已久，甚至屡次占了上风，正是讥笑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