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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望月眸光闪了闪，晨雾果然是个胆大心细的，出手也狠。
难怪未曾得到她的承诺，都敢直接背叛老夫人，这份果决，比其他人都要胜三分。
也不辜负她那一巴掌，提高了音量，“滚，本夫人自然会去，绝非是怕你家老夫人。”
拙劣的演技，楼望月自个儿都想笑，偏生晨雾严肃道，“那就恭候少夫人了。”
她说完，迎着其中一个来查看情况的婆子的目光，勾着头走了。
楼望月换了前几日眉姨娘送来的曲裾深衣，雨丝棉上绣了几朵鹅黄色的野菊花，增添了些典雅和野趣，不过依旧很素。
正好，夫君要流放，半死不活了，也不能穿得太喜庆。
她的颜色，也被压下去几分，少了妩媚美艳，多了几分清丽。
这次，她将茱萸和芍药都带上了。
宋家不止承爵的这一支规矩一般，其他的族人也差不多，倘若吵急了，真会动手。
君子动口不动，在宋家不存在。
祖上确实英勇，不过太太太祖母是杀猪匠的女儿，她看上的儿媳孙媳，都是彪悍的。
若是如此，也无妨。
偏生儿孙都不想从戎，只想学文，搞得乱七八糟。
后来自然都没有人从军，规矩是学了，就只是一些四不像。
在外还好些，在家族里个个窝里横。
想动手就提祖上，想拿规矩打压人，就拿贵族礼仪说事。
每年的家族祭祖，都是乱糟糟的，得出许多事儿。
虽然二祖母的寿宴，可去的族人也多，难保不会闹起来。
都撕破脸了，谁还吃亏啊。
婆子们也不好拦，这边禁足，那边逼着出去走动。
反正她们的差事是目前在上椿院看门，什么事都不做，也懒得去禀报要不要去做别的。
只要没发话，就继续守着，哪怕软禁的主儿没在。
楼望月先到，便钻进了最大的马车里等待。
宋家只养了两辆马车，目前只有四个主子了，愿如何分配，与她无关。
宋莞现在有亲娘撑腰，她也不把宋老夫人放在眼里了，出了门，直奔最好的马车。
翠心掀开帘子，她一眼看到清丽无双的楼望月，消瘦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
“你给我下来。”
她原本脸圆圆的，眉眼比例刚好，笑起来的时候很是讨喜。
因着闹病，伤了肠胃，吃不下东西，瘦了许多。
颧骨显得高了许多，脸色有些蜡黄，眉头一竖，便多了几分凶恶。
楼望月伸出手指，在唇畔比了个嘘声，“街上呢，九妹若是不想叫别人看着你刻薄的嘴脸，最好莫要吵闹。”
宋莞下意识打量周围，人来人往，并未注意她方才说的话，还想斥责，却被赵氏喝止了。
“莞莞，跟我来。”
有什么可闹的。
在府里不在乎嫂嫂，不敬祖母也无妨。
在外头，半分都不许露出来。
宋老夫人还是府里的长辈，同楼望月争马车，不也是同她争？
传了出去，名声不好听。
宋莞自然听她的话，可见楼望月神色得意，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恰好见宋老夫人出来，便走了过去，抱了她的胳膊撒娇，“祖母，我同嫂嫂说，让她陪我坐小的马车，您和母亲乘了大的，她怎么都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