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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巨响传来。
唐念勺子掉在地上。
整个火锅店的灯泡不停闪烁，窗户上爬上一层浓浓的白霜，大堂里的客人发出阵阵惊呼。
“地震了吗！”
“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怎么感觉忽然那么冷啊，卧槽好害怕！”
唐念眼皮猛地一跳，毛骨悚然，她将小料碟放在台案上，着急地冲回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震颤不停的大地安静下来，灯泡也不闪烁了。
房间里，两个神话生物好好地坐着。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唐念一脸茫然。
“刚刚怎么了？”
火锅停止沸腾，凝固了一层厚厚的牛油，房间带着一股寒意。
沙利叶的银发别在耳后，侧过脸，睫毛微微垂着，唇角勾着不明显的笑意，“怎么回来的这么着急，不放心我们独处吗？”
希瓦纳斯没有抬头，浅金色的碎发下，眉眼显得有些冷淡。
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唐念脚尖顿了顿，这才发现自己没把酱料带回来。
“没事。”
看她又打算出去，希瓦纳斯终于开口，“回来吧，我用你的就行。”
共用一碟蘸酱，透出若有似无的暧昧感。
就像共用一瓶沐浴露一样，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能这样做。
锅底缓慢回温，红彤彤的牛油融化，重新沸腾。
“先坐下吧。”
两声摩擦声同时响起。
两个异世界生物同时拉开身旁的椅子，还都是靠里的那一侧。
唐念脑子都紧了，紧张的分析利弊。
这个选择题太糟糕了。
一边是沉默寡言但是对她很好，模样漂亮堪比雕塑的精灵，满心满眼都是她，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唐念的爱意和毫无底线的纵容，连她种下的青青草原都能面无表情的接受。
今晚是她先主动邀请的希瓦纳斯，所以他才默默坐在一大桌他显然不喜欢的菜面前，只要看着她吃就心满意足了。
理论上讲希瓦纳斯比较重要。
可另一边是天使。
拥有六根翅膀并且尾端已经开始黑化的天使。
是某个被唐念遗忘的游戏地图里的NPC，总是很温柔，可唐念见过他温柔表象下藏着的病态和疯狂，不像个正常的天使，不知道哪一天就堕落成恶魔了。
更何况他一直强调唐念带走了他的贞洁，还说为了与她相遇，将双眼换给了神……
这帽子太大了。
游戏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这都是什么物种！
不管怎么选都很难善了。
最终唐念选择坐他们两个人中间。
端水是她的宿命她知道。
沙利叶给她让出位置，有意无意撩起垂在肩上的长发。
自然而然的，唐念在从他身后路过时，看到了他穿着校医白大褂的后背上，多了一道几乎贯穿整个肩背的裂痕。
破裂的布料下透出下莹白泛红的皮肉和清瘦的脊骨，像是被什么锋利至极的东西生生从背上劈开。
唐念惊呼，“你怎么了！”
“受伤了。”他语气平淡的说。
“怎么受得伤？”
沙利叶放下杯子，低垂的眼睫在皮肤上压出清浅的阴影。
“被一只狂躁的丧家犬抓破了。”
总感觉话里有话是怎么回事。
手腕被握住。
“有点疼。”天使声音动人，楚楚可怜的说，“以前，在神殿里，你都会抚摸我的伤口，抱着我，亲吻我……”
不是错觉的话，这个房间好像又开始变冷了。
只听见咔嚓一声，沙利叶手边的玻璃杯多了几道裂痕。
“……”
嗯，超自然现象。